國君的目光也始終望向凌波書院的方向。
張德全的心裡毛毛的,國君不會真看上了吧?要點臉啊,陛下,那是你侄女兒的同窗的姐姐。
張德全硬著頭皮問道:“陛、陛下,禮部前幾日好似來問過,今年還是不安排選秀嗎?”
“嗯。”國君沉沉地應了一聲。
張德全暗鬆一口氣。
回應得這麼幹脆,應該是沒動心思的。
話說不過是個滄瀾書院的學生罷了,與他勞什子關係,他操的哪門子的心?
國君與小郡主離開後,蕭珩也牽著小淨空的手回了隔壁的滄瀾書院。
韓世子從凌波書院附近的一間茶肆二樓的廂房中走出來,正要去滄瀾書院抓人,忽然一名韓家的侍衛策馬奔來,在他面前停下,翻身下馬稟報道:“世子,老太爺叫您回去!有要事相商!”
老太爺,韓家現任家主,韓燁的親祖父。
韓燁望著蕭珩遠去的背影,皺了皺眉:“算你走運!”
韓燁馬不停蹄地回了韓家。
韓家召開了一場鄭重的家族會議,韓老太爺、韓家五位族老以及他的父親與二叔都在,眾人商議的是如何將南宮家的兵權瓜分到手之事。
南宮厲作為南宮家的繼承人,他的去世給南宮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打擊,雖說南宮老爺子也健在,可到底上了年紀,南宮厲的大哥又不堪大用,子侄中能挑出幾個優秀的,卻又在韓家的推波助瀾之下起了一點內訌。
總之,南宮家如今亂成了一鍋粥。
不趁此機會將兵權瓜分到手,等南宮家度過眼前這個難關,全族一心時,再想撼動他們就難了。
韓燁作為小輩,在祖父與幾位族老面前並沒太多發言權,他只是靜靜地聽著。
他的參與不是為了獻計,而是作為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他有權利也有義務知曉家族的任何變動。
韓老太爺與族老們的意見發生了分歧,一方主張現在動手,直接向陛下申請調任韓家子弟接任南宮厲在軍中的職位;另一方則主張靜觀其變,先讓南宮家舉薦自家子弟,他們暗中使絆子,讓他們出岔子,坐實南宮家後繼無人的事實,再由太子為韓家請命。
韓世子心道,如今內鬥這些又什麼用?要是太子地位不保,別說南宮家的兵權,韓家的也得讓出去。
韓燁是個沉得住氣的人,沒有因為覺得他們爭錯了就忍不住把蕭六郎的事抖出來。
足足兩時辰,老傢伙們吵得唾沫橫飛,最終也沒吵出個結果,決定明日繼續吵。
所有長輩離開後,韓燁才動身回了自己院子。
心腹侍衛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低聲稟報道:“世子,太子身邊的邵大人來過,讓你今晚務必去一趟太子府。”
韓燁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去了太子府。
夜半三更了,太子竟然還沒歇息。
“殿下。”
書房內,韓燁放下黑色斗篷的帽子,衝站在窗前遙望明月的太子拱手行了一禮。
太子擺擺手,轉過身來:“不必多禮。今天的情況如何了?陛下見到他了嗎?”
“見到了。”韓燁說。
太子面色一變,上前一步:“那……”
韓燁說道:“他也見到陛下了,但從二人的反應來看,陛下應該沒有認出他來。”
蕭六郎穿的是滄瀾女子書院的院服,又用面紗遮了臉,這換誰都不可能認出來的。
太子問道:“蕭六郎那邊呢?他見到陛下是何反應?”
韓燁道:“沒反應。”
太子眉頭一皺:“沒反應?”
韓燁回憶自己所看到的一幕,感慨道:“是個冷靜的人,這一點倒是令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