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所以未曾告訴你。早年的龍影衛是很強大的,可惜死的死傷的傷,到這一代估摸著只剩下靜太妃的那幾個。陛下自己都不曾見識過龍影衛的可怕,他根本不清楚自己送給靜太妃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殺人兵器。”
顧長卿點頭:“難怪聽魏公公說,陛下最近又多派了幾名暗衛去靜太妃身邊。”
老祭酒道:“有了龍影衛,哪裡還需要暗衛?陛下才是太年輕了啊。”
“等等。”顧長卿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陛下曾經遭遇過一次刺殺,那些人裡莫非就有龍影衛?龍影衛連陛下都殺嗎?”
“這倒不會。”老祭酒搖頭,“龍影衛不會去刺殺陛下,這是先帝留給他們的第一道命令,第二道才是聽命於陛下。哪怕陛下讓他們殺了自己,龍影衛也會先遵循第一道命令。上次刺殺陛下的人是陳國質子,不過陳國質子不可能如此清楚陛下的行蹤,他在皇宮有內應。”
顧長卿道:“那個內應會是靜太妃的人嗎?”
老祭酒摸了摸鬍子,陷入沉思:“目前暫時沒有證據表明是她。如果是她所為,她為何要行刺陛下?殺了陛下對她有什麼好處?”
顧長卿想了想:“要是她的目的不是殺死陛下,而是刺傷陛下嫁禍給莊太后呢?”
事實上,陛下確實將那次刺殺的賬算到了莊太后的頭上。
老祭酒神色凝重:“不排除這種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靜太妃此人就太可怕了,她對付莊太后尚可認為是在向莊太后復仇,亦或是爭奪太后之位,可陛下如此敬重她,她也下得去手——
“希望是我們猜錯了。”顧長卿說。
陛下如此敬重靜太妃,除了不是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幾乎與她親生骨肉無異。
顧長卿很理解陛下對靜太妃的感情,曾經顧承林與顧承風對凌姨娘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凌姨娘只是一個姨娘,顧承林與顧承風自幼便知道自己有親孃,在他們心裡還是親孃更重要的。
陛下出生便被抱到靜太妃的宮裡,過繼到靜太妃的名下,母子親厚多年,一直到長大了陛下才得知自己的生母是個宮女。
那時的他早已無法對生母生出任何感情。
先帝也不會允許他對一個低賤的宮女生出母子之情。
陛下若是被靜太妃所傷害,那種打擊是毀滅性的。
二人說話的功夫,馬車抵達了家門口。
馬車停下,四周靜了。
二人這才聽到身邊傳來的均勻的小呼嚕聲,卻原來是顧嬌不知何時抱著枕頭睡著了。
小丫頭睡得香,臉頰壓在枕頭上,壓得肉唧唧的,又被這悶熱的天氣烤得紅彤彤的。
二人都忍不住笑了。
這丫頭啊,對這些事當真沒半點興趣,不讓套麻袋就索性睡大覺去了。
我先下去。
老祭酒無聲地說。
顧長卿頷首,衝老祭酒躬身行了個晚輩的禮。
二人都沒吵醒顧嬌。
顧長卿留在馬車上,從桌子底下拿了把蒲扇,為顧嬌輕輕地扇了起來。
約莫是涼快了,顧嬌皺著的眉頭都舒展了。
在前院摘菜的姚氏看見這一幕,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眼神掠過一絲柔和。
顧嬌這一覺直接睡到小淨空從國子監回來。
小喇叭精一到家,便開始不知疲倦地叭叭叭,顧嬌想不醒都難。
所幸也睡飽了。
顧長卿軍營還有事,就不留下吃晚飯了。
傍晚時分,衚衕裡炊煙裊裊,蕭六郎也從翰林院散值回來了。
他去了一趟老祭酒那邊,談了些事,回到家裡時就發現顧嬌坐在東屋蔫噠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