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綁。
顧嬌於是把他自個兒的媳婦兒叫了過來。
信陽公主進屋,顧嬌已經出去了,宣平侯癱在輪椅上,背對著門的方向。
他以為來的是顧嬌,哼哼道:“我才不綁那玩意兒!”
“不綁你想怎樣?”
信陽公主的聲音淡淡響起。
宣平侯一噎,想一回頭脖子便痛得他倒抽一口涼氣:“怎麼是你?”
信陽公主來到他面前,看著他道:“為什麼不接受治療?”
宣平侯渾不在意地說道:“屁大點兒傷!”
他還要去殺老梁王,再不去那老東西就要壽終正寢了。
宣平侯以為她要說路都堵了你怎麼去,而他也早想好了辦法,從隔壁縣城繞過去,或許會趕不及但總得試試。
他就是一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
可信陽公主沒這麼說。
她在一陣可怕的沉默後幽幽開口:“我無數次想過要去殺了他,起先是動用龍影衛,結果他們都不動。”
宣平侯沉吟片刻,蹙眉分析道:“他們是老梁王從燕國買回來的死士,訓練他們的師父也來自燕國,訓練的過程老梁王全程參與,所以他暗中給他們下了命令,永遠不能對他下殺手。”
信陽公主點頭預設:“我從龍二到龍五全部吩咐了一遍,都不聽我號令,我獨獨漏掉了龍一,龍一恰巧出去了。他剛來我身邊時有點不安分,總是不規規矩矩地待在府上。我那時不知他是亂入的,只以為他與其餘四個龍影衛一樣也不會去執行刺殺那個人的任務,他回來後我也懶得再給他下令。”
宣平侯捕捉到了某個重點:“等等,什麼叫龍一是亂入的?”
信陽公主道:“先帝駕崩前幾日將我宣進宮,說要給我四個龍影衛,結果到府上是五個,我以為先帝在我走後又改變主意給我多送了一個。”
宣平侯納悶道:“你就不去問問?”
信陽公主理所當然道:“好事為什麼要問?萬一問沒了呢?”
宣平侯的腦子有一秒的當機,顯然沒料到信陽公主也有這麼愛佔便宜的時候。
“倒也是。”他受教。
許是站著說話累,信陽公主在宣平侯斜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後來我又暗中培植了一些勢力,就算不動用龍影衛也能夠殺了他,但是我沒這麼做。”
“原因?”宣平侯偏頭望向她。
信陽公主沒看宣平侯,而是望著屋外的瓢潑大雨:“我發現他生病了,生了十分嚴重的病,渾身多處疼痛不止,上至宮廷御醫下至坊間遊醫全都無法治癒他,甚至不能減輕他絲毫疼痛。御醫斷言他的五臟六腑都在衰敗,活不過一年。”
“可一年過去了,他竟然還沒死。若是尋常人得了這麼嚴重的病早就撒手人寰了,他卻想死都死不掉,我偶爾會想,是不是老天爺長眼了,他的報應來了?”
“他也不是沒尋過死,只不過梁王府在他手中時便沒了實權,全憑陛下對他的敬重苟延殘喘到今日,他若是去了,梁王府就會徹底衰敗。試問他的家眷又怎肯放得下眼前的榮華富貴?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吊住他的命,他被家人利用,終日飽受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
“你說,這不是他的報應是什麼?”
宣平侯蹙眉看著她:“秦風晚。”
信陽公主淡道:“所以你不用去殺他,他已經有應得的報應了,不必再髒了你的手。”
說罷,她轉身出了屋子。
宣平侯將輪椅轉了過來,望向她的背影道:“秦風晚。”
“什麼?”信陽公主轉身,古怪地看著他。
宣平侯拍了拍扶手,勾唇一笑:“兩個輪椅。”
如果只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