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樣子,雖然有點不應該,但他的眼底就是閃過了一絲笑意。
當然,想到姑婆的處境,他的笑意便散去了。
看見聖旨是小時候發生的事了,況且並不是當時的他十分在意的事,因此那段記憶早就淹沒在了他的記憶長河中。
若不是顧承風此次提起來,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去翻閱那段記憶。
“得把聖旨偷回來。”不能讓靜太妃手中握著這麼一個定時炸彈,靜太妃死不死的顧嬌不在意,可姑婆不能陪她一起下地獄。
蕭六郎道:“在那之前,先別將她逼得太急,免得她衝動之下與姑婆玉石俱焚。”
“嗯。”顧嬌這會兒總算明白自家相公的字條上說別輕舉妄動是什麼意思了,以靜太妃如今的狀況,他們確實不適合再去刺激她。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誰知道她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來。
“唉。”顧嬌嘆氣。
她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小腦袋一耷拉,擱在了手背上。
蕭六郎又沒忍住,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不會等太久。”
“嗯!”顧嬌點頭。
她信他。
信任到不必開口去詢問他的計劃。
“話說……”她沉思著直起小身子來。
蕭六郎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手心還殘留著她髮絲柔軟的觸感,他指尖輕輕地摩挲了一下。
顧嬌沒注意到他這個回味的小動作,她疑惑地看向他道:“先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為什麼要姑婆和靜太妃給他陪葬?”
蕭六郎頓住了,他的第一反應是去母留子,仔細一想又不確定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很難去形容先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帝王,他出生時先帝早已薨逝,所有對先帝的認知都是來自先帝的文獻以及一些聽到的傳言。
但從先帝臨死前一系列的佈置來看,他是個有手段的人。
讓莊太后與靜太妃殉葬,可能是看出了這二人對新帝的影響,擔心外戚專政、朝堂大權旁落,又或者是先帝有什麼別的打算。
帝王心思比海深,誰又猜得透呢?
譬如他就想不明白,為何信陽公主的手中也會有龍影衛?
最後,蕭六郎只得對顧嬌說了一句:“總有一日,會真相大白的。”
他沒說不知道,他當然不知道,可如果她想知道,他便去找出答案。
蕭六郎望了望無盡的夜色:“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去歇息了。”
顧嬌點點頭:“嗯,那我明天晚上再來看你。”
蕭六郎看著她,沒有拒絕:“好。”
顧嬌離開後,蕭六郎熄了燈,躺在略有些單薄的床鋪上,顧嬌讓顧承風給他帶過來的點心盒子安安靜靜地置放在床頭櫃上。
夜很靜,他的思緒卻並不平靜。
某人不聽話地在他的腦海裡竄來竄去,他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奪回對自己腦海的主動權。
他開始思索聖旨的事。
聖旨是先帝留下的,就連當今聖上都不能不遵從,莊太后與莊家雖權勢滔天,但也還沒到能與先帝遺詔相抗衡的地步。
作為一個後宮的女人,莊太后幹了太多為世俗所不容的事,首當其衝便是垂簾聽政。
那些先帝的舊部之所以沒衝莊太后發難,其一是莊太后的確有鎮壓他們的手段,其二就是先帝在位的最後一段日子因病重無法上朝,柳家又野心勃勃,先帝不得已來了一招驅虎逐狼——任命了當時賢德後監國。
先帝來不及撤去賢德後的監國大權便撒手人寰了。
蕭六郎猜,先帝可能是覺得反正他留了讓賢德後殉葬的聖旨,那撤不撤權也無所謂了。
只可惜棋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