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六郎:“雪飛梅嶺,處處香山白樂天。”白居易,字樂天,號香山。
紫衣少女急得直撓頭,她還想再對,蕭六郎淡道:“姑娘,問題用完了。”
她是第一個挑戰的人,可以有三問,後面的挑戰者卻一人只能有一問,這也是規矩。
她氣壞了,回頭對屋內的另一名穿著道袍的年輕道姑道:“姐姐!你來!”
年輕道姑喝了一口茶,優哉遊哉地說道:“別丟人現眼了,回來吧,新科狀元要是還能被幾個對子難住,那就不配作狀元了。”
“可是……”紫衣少女跺腳,冷哼著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紫衣少女打了頭陣,之後又有幾名膽大的千金挑戰新科狀元,無一例外都敗了。
之後就來了個狠的,她既不考對子也不考作詩,而是讓蕭六郎倒背《左轉》中的一段內容。
她是拿著書考蕭六郎的,《左轉》九萬多字,這得熟練到什麼程度才能指哪兒背哪兒,還是倒背。
這也太損了!
眾人原本挺幸災樂禍,這會兒卻也同情起新科狀元來。
禮部的官員捏了把冷汗,他就說嘛,比試應該設定規則的,比如只能對對子或吟詩作賦,不能搞這種偏題呀!這不是誠心丟人嗎?
只有念過書的人才明白這題究竟有多難,可百姓不懂啊,百姓只會覺得,你不是新科狀元嗎?怎麼連背個書也不會?
那位千金站在二樓,笑盈盈地說道:“答不上來了吧?狀元郎,你的簪花是我的了!”
蕭六郎不疾不徐地開口:“羽白實,析於許勝子王使子楚,冬……”
那位千金怔住了,她死死地盯著手中的書冊,他他他……他竟然一個字也沒有背錯!
“承讓。”蕭六郎客氣又不失疏離地移開了目光。
“還有嗎?”
他問。
現場鴉雀無聲,全被他方才那一段倒背如流的《左轉》震懾了,一時間竟再無人敢上前丟人現眼。
蕭六郎的目光落在了顧嬌的臉上,眼神又有了令人嫉妒的溫度:“姑娘,請出題。”
啊,到她了?
顧嬌愣住了。
大家都在唸詩,可她不會念詩啊。
其實是會的,只是方才只顧著去看美男,搞得她腦子裡沒有東西了。
顧嬌眨巴著眸子,眼珠滴溜溜一轉:“呃……白日依山盡?”
所有人一個踉蹌!
不是,姑娘,你出的啥題啊?三歲小孩都會好麼!新科狀元可是能倒背《左轉》的神人吶!
蕭六郎唔了一聲,定定地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說:“在下不會,在下輸了。”
所有人:“……”
不是吧,新科狀元,你連這個都——
眾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就在此時,又一位千金挺身而出,講了一句在場大多數人都聽不懂的話。
蕭六郎冷冷地看向她,也說了一段大多數人聽不懂的話。
先前那名紫衣少女一頭霧水:“姐姐?他們剛剛在說什麼?”
年輕道姑挑眉道:“剛剛那個姑娘,用陳國話對新科狀元說,‘白日依山盡’。”
“啊?”紫衣少女一驚。
年輕道姑慢悠悠地說道:“然後新科狀元就用陳國、梁國、趙國、晉國、燕國五國語言,對了下一句‘黃河入海流’。”
那丫頭真以為新科狀元對不上這個句子嗎?以為自己能撿漏,以為自己能比那個青衣少女高階,以為新科狀元會對她另眼相看。
結果就是被狠狠打了臉。
別人問的,他都會,你問的,就不會。
贏盡天下人,只為輸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