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門檻上睡著了。
要不就是蕭珩背了,他敷衍地聽完,點頭說好,小蕭珩就很生氣,說:“你沒聽你沒聽!我明明背錯了三個字!”
年輕氣盛的宣平侯,在兒子面前不能掉了臉子,於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才疏學淺,會虛張聲勢地對兒子發火:“背詩有什麼了不起的?男子漢大丈夫,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才是本事!你是拿得動槍,還是舞得動刀?”
小蕭珩很受傷。
宣平侯還沒學會怎麼做個好父親,蕭珩就死在了那場大火中,多少遺憾懊悔只有自己知道。
宣平侯看著面無表情的蕭六郎,有片刻的失神,須臾他回過神,拍了拍蕭六郎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衣袖:“進去吧。”
第一次送人進考場,他也沒什麼經驗,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就正衣冠這個都是下馬車時現和莊太傅、袁首輔學的。
蕭六郎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杜若寒在蕭六郎身後有點傻眼,他是除蕭六郎之外離宣平侯最近的人,宣平侯比傳聞中的更高大、更英俊瀟灑,舉手投足都是貴氣,眼神深沉而厚重。
這是一個站在他身邊就能無懼天崩地裂的男人。
氣場太強大了,杜若寒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可這樣一個強大的男人,卻為蕭六郎駐足,像個家長一樣對待了蕭六郎。
杜若寒抓狂死了,真嫉妒啊!這傢伙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蕭六郎還不知自己一路上都在收穫杜若寒的嫉妒小白眼,他們進了太和殿的正殿,按照考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與小考時沒區別。
殿試只考一天,只考一門,上午辰時四刻髮捲,下午酉時收卷,可提前交卷,中途是不讓吃東西的,也不允許自備乾糧。
扛過了鄉試與會試的考生身體素質都不錯,餓一天倒是不至於餓出毛病,唯一就擔心自己發揮不好。
畢竟今天是皇帝親自監考,皇帝下早朝後才會過來,只是誰也不知道早朝會有多久,萬一自己寫著寫著,皇帝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
那場景,想想挺瘮人的。
一系列繁冗的參拜流程過後,考試正式開始,禮部的官員為每位考生分發試卷,禮部尚書、鴻臚寺卿、以及四名內閣大學士分坐在考場正前方的兩側的凳子上,正中間擺著一副桌椅,應當是為皇帝預留的。
殿內除了這幾名監考官員外,還有禁衛軍以及值守的太監,因此雖是沒有單獨的考棚,可要在這麼多雙眼睛下作弊也是很難的。
再者,策問不是帖經那樣的死題,作弊的意義不大。
蕭六郎很快拿到了自己的試卷,這是皇帝出的題——問帝王之政與帝王之心,何以安邦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