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最頂級的師資力量擺在那裡,可馮林依舊認為蕭六郎講得最好。
比蕭六郎學識淵博的馮林不是沒見過,蕭六郎是天才,可到底只有十八歲,他的人生閱歷與學識基礎擺在那裡,可他授課的方法與角度是最令馮林受益匪淺的。
比蕭六郎更厲害的,馮林只見過姑爺爺一個。
“嗯。”蕭六郎心道,那可是曾經的國子監祭酒,授課能不厲害嗎?
馮林嘆道:“你姑爺爺這學識,不下場科舉可惜了。”
蕭六郎:六元及第瞭解下?
昭國開國以來唯一將大小三元全部拿下的人。
不過這個昭國的頂級大儒此時正老老實實繫著圍裙在灶臺前忙活——老太太要吃紅糖餈粑,撒白芝麻的那種。
顧嬌一大早去了醫館,最近醫館的生意簡直不要太紅火,一方面是名聲打出去了,上門求診的患者很多,另一方面是藥廠的訂單多了,他們都快忙不過來了。
江石的身體差不多痊癒了,只是在病床上躺得太久,加上動了一些手術,需要做一段日子的復健治療。
顧嬌將復健的動作與要領教給了宋大夫,由宋大夫每日兩次帶著他做復健。
“哥哥痊癒之後,我們就要離開了嗎?”
宋大夫與江石在顧嬌的院子做復健,小江梨在一旁看著,突然出聲問了一句。
江石的身子微微一僵。
宋大夫笑著道:“小江梨捨不得離開嗎?”
“嗯。”小江梨認真點頭。
她與哥哥流浪了太久,從一個地方被賣到另一個地方,經常吃不飽穿不暖,還遭人毒打。
來醫館後是她這幾年過得最開心的日子,沒人欺負她和哥哥,她每天都吃得很飽,也睡得很好,醫館的人都很好。
“我會幹活,我可以留下來嗎?”小江梨問。
宋大夫啞然,他雖然也很喜歡兄妹倆,可這不是他們醫館想留就留的呀,倆兄妹是黑戶,出院後必須被遣回戶籍原地,這是王法,他們醫館沒資格讓他們倆落戶。
江石對小江梨道:“別說了,出去玩吧。”
小江梨嘆氣:“好吧。”
小江梨去櫃檯幫忙抓藥,顧嬌今日坐診,一上午看了幾十號病人,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位,卻又來了一位貴客。
“顧姑娘。”
蔫噠噠的小語氣,正是多日不見的瑞王妃。
瑞王妃有四個月的身孕了,體態圓潤了些,臉頰也有了肉,面色紅潤,只是衣裳寬大,並不太顯懷。
顧嬌給她把了脈:“脈象很穩,胎兒很健康。”
瑞王妃的面上卻並沒有多少喜悅之情,她情緒低落地說道:“我大嫂的孩子沒了。”
她今天本就不是來找顧嬌診脈的,她是來吐苦水的,在府上沒人可以交心,在宮裡更要謹言慎行,思前想後也唯有顧嬌這裡能夠讓她放下所有戒備。
顧嬌問道:“你……哪個大嫂?寧王妃嗎?”
杜家大少奶奶也是她大嫂。
瑞王妃悶悶地點頭:“嗯,就是寧王妃,她昨日夜裡不大舒服,一晚上沒安寢,早上宮裡就傳出訊息,她滑胎了,是個成型的男胎。”
顧嬌對此並不意外。
在那個夢境裡,寧王妃的懷相就不大好,有沒有被貓撞倒胎兒都會落掉,只是遲或早。
瑞王妃難過地說道:“他們都在責怪寧王妃,說她不該偷吃那個辣椒,可吃辣椒有什麼錯?我也吃了,那麼多有身子的女人都吃了……這是她第三次落胎了……還不知以後究竟能不能再懷上……”
多少人盯著寧王妃的肚子,寧王妃也知自己身上的責任重大,她揹負了太大的壓力,這對孕期而言本就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