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義正辭嚴地說道:“你沒考怎麼就知道考不上?就算這次沒考上,不還有下次?下次考不上,還有下下次,總有一日能考上!”
蕭六郎道:“要是一直考不上,一直都沒出息……”
“誰說考不上就是沒出息?人生道路千萬條,讀書只是最容易的一條出路而已。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做別的。”想到什麼,顧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應該……不會不喜歡唸書吧?”
蕭六郎看著那雙小鹿一般充滿期盼的眼睛,彷彿自己只要說不喜歡,她就要受傷了。
蕭六郎輕嘆一聲,接過了文書。
“你是不是傻?”
他聲音很低又很輕。
顧嬌歪頭看著他:“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蕭六郎背過身子,解開釦子脫下院服,轉過來,彎身將院服來披在她身上,“回家。”
——
顧嬌落水後病了一場,到蕭六郎縣試這一日還發著燒,但她依然起了個大早,頂著暈暈乎乎的小腦袋給蕭六郎做了早飯,又做了帶去考場的乾糧。
縣試一共五場,隔一天考一場,每天都考上一整天,吃喝拉撒全在裡面。
首場叫正場,是必須參加的一場考試,透過之後才能進入第二場的複試。五場全過,則有資格參與下月的府試。
府試過後還有院試,院試過了便是昭國的秀才了。
當然,秀才也是有分級的。
成績最好的一批考生被稱為廩生,由官府每月發放廩糧;其次是增生,不供給糧食;最後是附生。
顧大順就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廩生,為此顧家驕傲了許久。
顧嬌覺著,自家相公不必和顧大順一樣考個廩生回來,附生其實也不錯!她要求不高,考上就行,實在考不上也沒關係,她養他,不用他科舉。
顧嬌坐在牛車上,小身子被寒風吹得發抖,她一邊掛著小鼻涕泡泡,一邊甕聲甕氣地說:“你不要緊張,咱們就是隨便考考,你只當走個過場。我都打聽清楚了,一共有五場呢,第一場沒發揮好也沒關係,後面還有四場,我每天都陪你過來……阿嚏!阿嚏!阿嚏!”
顧嬌說完,接連打了三個噴嚏,打得兩眼冒金星。
蕭六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進入考場後,考官將試卷分到了每個考生手上。
他之所以會坐在這裡,是因為某人為了那一紙被他扔掉的考試文書差點丟了命。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認真赴考。
他要交白卷。
“阿嚏!”隔壁考棚傳來一個考生的噴嚏聲。
蕭六郎的腦海裡驀地閃過某人在牛車上狂打噴嚏的畫面,她的小臉因為高熱燒得潮紅,眼神也有些迷離渙散,小身子搖搖欲墜的,卻偏不肯回去。
想到某人要拖著病歪歪的小身子在牛車上等他一整天,蕭六郎煩躁地提起了筆!
蕭六郎考了一場就不去了。
訊息很快傳到了顧大順的耳朵裡。
通常來說,只考一場的只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考得太好,成為案首,被保送府試;第二種是考得太差,沒資格進入接下來的四場複試。
第一種情況並不多見,畢竟就算首場發揮得再好,也不能保證後面四場無人趕超。更別說是蕭六郎這種乙班都倒數的學渣,就算發揮出全部的水平也沒可能得第一。
第59章 和尚
“聽說六郎去縣試了。”晚飯時,顧老爺子問起了蕭六郎的事。
年前發生了小秦相公的事,大家雖沒想到顧嬌是故意的,卻覺著顧嬌著實晦氣,蕭六郎既與她成了親,那蕭六郎也晦氣。
此時聽到蕭六郎的名字,婆媳三人心裡全都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