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看著他:“你們為什麼打起來?”
顧嬌冷聲道:“他撞我!欺負我!還罵我!”
被人撞了、罵了,就拿著鐮刀追著人家砍了幾條街,姑娘,你是個英雄啊。
換別人這麼做,捕快們只怕要懷疑了,然而他們已從周氏、劉氏口中得知顧嬌是個傻兒,傻兒的行徑不能用常理來判定。
因此,就算是到了這裡,也沒人懷疑顧嬌是故意蹲在那裡守株待兔的,又是故意把竊賊趕走,留下銀子給周氏二人貪慕的。就連周氏劉氏都認為一切只是個意外。
只有蕭六郎,隱隱覺得一切真是太巧了。
“那個人可能就是竊賊,他最後怎麼樣了?”捕快道。
“他跑了。”顧嬌攤手。
“你可還記得他的長相?”捕快又問。
“他長得……嗯……”顧嬌一邊回憶,一邊比劃,另一個捕快是衙門的畫師,他畫下了竊賊的長相,“是這樣嗎?”
“這個嘛……”顧嬌蹙眉。
這時,蕭六郎拿著一張畫像走了出來。
顧嬌眸子一亮:“對!就是這個人!”
捕快與畫師交換了一個尷尬的小眼神,堂堂衙門畫師居然畫不過一個學生,飯碗被砸的感覺有木有?
拿到畫像後,衙門很快破了案。
然而周氏、劉氏並沒立刻被衙門釋放,原因是當初衙門的捕快找上顧家問她們銀子是哪兒來的時,她們信誓旦旦地咬定是自己賣山貨賣來的。
數額巨大,加上撒謊拒交,妥妥構成了侵佔罪,一人罰了二十兩銀子,痛打三十大板。
至於顧大順,親孃與二嬸做出這種醜事,家風不正,他也被人釘在了恥辱柱上。
第33章 輕哄
顧家這回算是傷筋動骨了,四十兩銀子,老本兒都給罰沒了,還有顧大順辛辛苦苦經營的人設,這回也崩得不要不要的。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顧家應該都沒力氣上門找茬。
顧嬌很開心,晚飯都多吃了半碗。
這一日的下午又飄了點雪,但並不大,下了沒一會兒便停了,不影響路面行走,就是有點兒冷,蕭六郎到家時手都凍僵了。
顧嬌忙將煮好的薑湯遞給他。
就算凍成這樣,他喝起薑湯來也是不疾不徐的,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清貴與優雅。
顧嬌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怎麼了?”他扭過頭來問。
被抓包的顧嬌一點兒也不尷尬,莞爾一笑:“沒事,你喝,我去端飯!”
顧嬌將熱在鍋裡的飯菜端了出來,叫上老太太一道吃飯。
剛吃到一半,家裡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去開門。”顧嬌放下碗筷。
“我來。”蕭六郎先她一步杵著柺杖站了起來。
“吃你的。”老太太對顧嬌說。
雖然在老太太的認知裡,蕭六郎才是她侄孫,顧嬌只是孫媳,但她從不偏私蕭六郎。
顧嬌接著吃飯,蕭六郎拿掉門閂,開啟了屋門,發現站在門口的不是村裡人,而是一對年輕的主僕。
那位年輕公子衣著華貴,氣質矜貴,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主子。
蕭六郎有些意外,當然他們也很意外,他們是來找顧家姑娘的,卻萬萬沒料到開門的竟是一個少年郎。
少年郎穿著天香書院的白色院服,一身乾淨的氣質,出塵脫俗,五官精緻,眉目如畫。
如此窮鄉僻壤,竟然有這等如玉精緻的少年,主僕二人不約而同地怔愣了一下。
那位年輕公子開了口:“請問……是顧姑娘的家嗎?”
“閣下是誰?找內人何事?”蕭六郎語氣清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