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卿離開軍營後便馬不停蹄地往回趕,路過長安大街時,他下意識地放慢了速度,以往他是走另一條巷子,今天卻走了碧水衚衕。
天色已經暗了,秋風蕭瑟,各家都掛上了燈籠。
顧嬌在灶屋忙活,蕭六郎在書房批改小淨空的作業。
因為考試受挫,小淨空每天放學後的日程裡不僅多了一項練字,還多了一項六國語言。
今天學的是一首陳國的童謠,蕭六郎將童謠裡的重點字詞摘了出來,讓小淨空每個默寫十遍。
小淨空寫完就去院子裡練功了,留下蕭夫子獨自批改。
小淨空的小身子盤在樹上,雙手向後抓住自己的雙腳,這個動作做起來還是很吃力的,但顯然小淨空已經習慣這種難受了。
顧小順在一旁雕木頭,顧琰躺在藤椅上養傷,他還是很虛弱,面色透著無力的蒼白。
其實早在顧長卿給他吃藥的時候便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他可能身患某種隱疾,看上去與正常人無異,一旦發病便有可能喪命。
所以自己昨天若是晚一點,對方就……
顧長卿的眉頭皺了皺。
他想不通到底什麼人,又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少年綁了關進柴房?
顧長卿沒驚動宅子裡的人,默默地離開回了侯府。
顧承林的小廝早早地在他院子門口等他了,見他回來,小廝趕忙撲上去:“世子!不好啦!三少爺讓人給欺負了!您趕緊去看看三少爺吧!”
顧長風去了顧承林與顧承風的院子。
顧承林躺在了床鋪上,他故意沒讓府醫給他療傷,就是要將自己悽慘的模樣原原本本地展現在大哥面前。
顧長卿看著慘不忍睹的弟弟,臉色一冷:“你又闖什麼禍了?”
顧承林哭道:“這回可不是我闖禍!我才轉學兩天,我能闖什麼禍呀,哥?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那麼不懂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