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到的細節,被信陽公主從碧水衚衕留意到了。
信陽公主與姑婆一樣,都是嘴上從來不說,疼愛都藏在了細節裡。
“其實,娘不必一直住在這邊。”顧嬌指的是公主府。
信陽公主明白她的意思,說道:“沒什麼,從前從這裡搬出去,是因為阿珩死了,來到公主府就會想到阿珩,如今阿珩平安回來了,慶兒也回來了,這裡除了……”
離某人太近,沒別的缺點了。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宣平侯一眼。
算了,這人最近好像也沒太欠抽。
宣平侯正抱著閨女在廊下納涼,他不經意地扭過頭來,與信陽公主的眼神碰了個正著。
他眉梢一挑:“秦風晚,你又偷看本侯!”
信陽公主捏緊了手指,她收回方才的話。
這人簡直欠抽極了!
信陽公主不想再看見他,冷冷地說道:“你不用去上朝嗎?”
宣平侯笑道:“本侯休假。”
信陽公主呵呵道:“你休什麼假?阿珩大婚,又不是你大婚!”
宣平侯看著懷中的小閨女,厚顏無恥地說道:“產假!”
信陽公主:“……!!”
……
顧嬌與蕭珩從公主府出來,坐上了前往國公府的馬車。
今日也是顧瑾瑜回門的日子。
她可不像顧嬌這麼任性,想什麼時候起就什麼時候起,她天不亮便去了婆婆那邊立規矩,伺候婆婆用過早飯後又回到自己院子清點回門的禮物。
一切收拾妥當了,權三公子才起。
這會兒,他們已經給顧老夫人與顧侯爺請完了安,準備打道回府了。
馬車剛走了沒兩步,顧瑾瑜聽見了迎面馳來的馬蹄聲。
說來也怪,她與顧嬌又不熟,可每次只要是她的馬,她就總能聽出來。
那是戰場上廝殺過的黑風騎,帶著凌厲的殺伐之氣,明明隔得老遠,可昌平侯府的馬還是有些被嚇到。
顧瑾瑜挑開簾子望了望,正巧看見一隊馬車停在了國公府門前。
一襲月牙白錦衣的蕭珩將身著青衫的顧嬌牽下馬車。
顧瑾瑜譏諷地呵了一聲。
那丫頭會武功,還用得著人扶嗎?
這麼小心翼翼,是把那丫頭當個寶了嗎?
“停車!”顧瑾瑜道。
閉目養神的權三公子立刻睜開眼,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顧瑾瑜溫柔一笑,說道:“我看見我姐姐和姐夫了,我想去和他們打聲招呼。”
權三公子問道:“小侯爺?”
昌平侯府在東境,與蕭家也算有些走動,這次大婚因為日子碰巧同一天,才無法去參加彼此的婚禮,不過聽家裡人說還是送了賀禮的。
權三公子道:“好吧。”
二人下了馬車。
權三公子先下的,下完就走了,完全沒管顧瑾瑜。
沒對比就沒傷害。
來侯府時就是這麼下的,顧瑾瑜沒感覺哪裡不對,然而見了蕭珩是如何待顧嬌的,她心裡頓時不平衡了。
她咬牙看了顧嬌一眼,顧嬌今日戴了面紗,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只露出光潔的額頭與一雙精緻的眉眼。
“姐姐,姐夫,這麼巧。”
她牽住權三公子的手,朝二人走過去。
權三公子眉頭一皺,將手抽了回來。
顧瑾瑜的心底一陣尷尬,面上卻不顯,繼續笑了笑,說道:“姐姐今日也回門嗎?怎麼來這麼晚?不會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吧?姐姐還當自己是沒出閣的姑娘嗎?”
權三公子目光殷切地與蕭珩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