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沒問過。”春柳小聲說。
顧嬌淡淡地看著她:“這種事需要我孃親自去問嗎?你們做下人的不會稟報一聲?”
春柳委屈道:“奴、奴婢以為侯爺和夫人說過了……”
最近京城的礦山出了事,工部緊急搶修,顧侯爺已經快一個月沒回來了。
談話間,顧嬌面紗上的夾子脫落,面紗掉了下來。
春柳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顧嬌的胎記上,她大吃一驚,隨即垂下眸子,嘴角不屑地撇了下。
難怪要用面紗遮臉,原來這麼醜。
比不上二小姐的一根手指。
顧小寶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春柳的頭髮。
小孩子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道,抓握起來沒輕沒重。
春柳疼得嗷嗷兒直叫!
她伸手去扯開顧小寶的手。
顧小寶抓得死緊死緊,她越扯自己越痛,到後面眼淚都出來了!
“小寶!”姚氏臉色一變,忙握住兒子的小胳膊,“不能抓人,快鬆手!”
顧小寶不鬆手。
姚氏急了:“他平日裡不這樣的,他不抓人,也不打人……今兒是怎麼了?”
春柳疼得哭爹喊娘,鋪子裡的客人全朝她看了過來。
若是個大人欺負她,興許就有人上前幫忙了,可她被個一歲奶娃給抓了,這要怎麼管?
今日的顧小寶有點兇。
顧嬌看著奶兇奶兇的弟弟,淡淡說道:“鬆手。”
姐姐比娘兇。
顧小寶鬆了手。
春柳的頭髮被薅了一大塊,頂上簡直快給薅禿了。
可薅她的是小少爺,她敢怒不敢言。
加上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了臉,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她甚至連顧瑾瑜的首飾都忘了取,哭著跑了出去。
姚氏蹙眉看向被自己抱在懷中的兒子,嚴厲地說道:“小寶,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要動手抓人?”
她是真的生氣了!
顧小寶無辜地看著姚氏,三秒後,他捧住姚氏的臉,奶聲奶氣地說:“娘,小寶愛你。”
姚氏:“……”
周圍的人全被這孩子逗笑了,讓姚氏別怪孩子,孩子還小,慢慢教。
只有姚氏知道,兒子在家裡真的很聽話,他懂事得很,只有今天怪怪的。
顧嬌看了小傢伙一眼,抬起指節,他腦門兒上敲了一下。
……
到底是親姐弟,熟悉起來相當快,當坐在廂房挑首飾時,他已經願意和顧嬌玩了。
顧嬌把他抱到腿上,他特別不賣力地掙扎了兩下,然後就躺平任挼了。
但他還是不叫姐姐。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他們挑選首飾挑得有些久,出來都下午了,顧小寶在顧嬌懷裡睡得口水橫流。
這個時辰,姑婆也在午睡,顧嬌不想打攪她:“娘,要不我先去一趟義父那邊。”
姚氏想了想,溫聲道:“也好。安國公初來乍到,你好生招待他。”
顧嬌嗯了一聲:“我會的!”
馬車先將姚氏母子送回了碧水衚衕,隨後再將顧嬌送去了她說的街上。
車伕望著前方搬運箱籠的長龍,頭皮一麻,說道:“小姐,前面全是人,咱們的馬車過不去。”
“就停這兒吧。”顧嬌說,“你先回去,一會兒我有馬車回。”
“是,小姐。”
車伕將馬車調頭。
顧嬌徒步朝安國公置辦的府邸走過去。
她才走了沒幾步,忽然被人叫住。
“姐姐?”
顧嬌扭頭,就見斜對面的一座府邸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