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珩旁側,她單手托腮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正常人聽到這麼大的秘密,確實不會如此鎮定,至少擔心一下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又不是誰都知道南宮厲是個大混球,盛都人都覺得南宮厲是好人,那麼殺了好人的他們自然而然就成了惡人。
惡人要殺人滅口都屬於常規操作了。
她居然敢跟來,就說明她心裡是不害怕的。
她沒認為他們是惡人。
顧嬌道:“或許吧。”
她聽沒聽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顧嬌也感覺她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
這是一股直覺。
戲臺上,二胡響,唱腔起,整座天香閣說話的聲音都被壓了下去。
顧嬌與蕭珩距離露臺還有些距離,加上戲腔的聲音,她是聽不見他們談話的。
蕭珩摘下面具,問起了顧嬌失蹤數日的情況,顧承風說她一切安好,他不信。
她是冒著暴風雪也要翻越千山萬嶺回家的人,她不出事,不可能在外滯留七日。
“已經沒事了。”顧嬌說。
“傷哪兒了?讓我看看。”蕭珩說。
顧嬌給他看了看手臂上早已癒合的劃傷。
蕭珩明白她身上受的傷絕非這麼一點,他將她的手合握在手中,啞聲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去追殺太子府的人?”
“我心裡有個問題,想要向太女求證。”所以不能讓太女被他們殺死,她說道,“可我還是沒有見到太女。”
蕭珩不用問也能猜到那個問題與自己有關。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
顧嬌定定地看著他:“你心裡是不是也有那個疑惑?”
二人都沒說破具體是哪個疑惑。
蕭珩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是。我今日過來,也是想要去尋找那個答案。”
二人說著話,沒注意到女子挖西瓜的動作停下來了。
忽然間,樓下衝進來一隊侍衛,叫停了戲臺上的表演。
蕭珩來到露臺上,往下一瞧,蹙眉道:“是京兆府的人。”
他言罷,轉過身去拿桌上的面具。
女子伸出手來,似是想要去抓住他的衣袖。
卻最終沒有用力,寬大清涼的衣料自她指尖滑了過去。
蕭珩將面具戴回了臉上:“奇怪,京兆府的人怎麼來了?”
顧嬌望了望,說道:“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在找人,盛都又有什麼重要的人失蹤了嗎?”
能勞動京兆府親自出來尋的,不是一般重要的人。
顧嬌說道:“我下去瞧瞧,你在這裡等我。”
她的身份比較光明正大,蕭珩的“龍一”是黑戶,最好不要正面對上官府。
顧嬌下了樓。
蕭珩再次來到露臺上,放下了頭上的捲簾,透過捲簾的縫隙打量大堂內的動靜。
他身側,女子依舊坐在凳子上,氣場卻變得有些不一樣。
似乎……不大高興。
蕭珩看了她一眼,將視線移開,繼續看向顧嬌以及那些官差。
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一下。
他低頭看向她:“何事?”
女子將挖好的西瓜捧給他。
他這才注意到女子坐在露臺上挖了半晌,卻半口也沒吃。
她用的是一柄新的小金勺,應當也是方才順來的。
她挖出來的小西瓜球,一個個圓溜溜,很是規則漂亮。
“給我的?”他問。
女子點點頭,看向他的眼神無辜而厚重,又帶著一絲無措,像個害怕會被拒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