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沒去早朝。
他在屋子裡徘徊,不時望望門口。
他的眼神冰冷而暴戾,他本就是暴君、瘋君,誰也不知他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所有宮人噤若寒蟬。
他不耐地厲喝道:“還不來?國師殿的弟子是死了嗎!”
國師殿地位卓然,大燕國君極少會用這麼重的字眼痛斥國師殿。
張德全忙小跑著走出去,對門口的太監道:“再去瞧瞧,看國師殿的弟子回來了沒有?”
國君看向國師大人,沒好氣地說道:“朕都說了直接讓王緒帶人把他綁來!你非說讓國師殿的弟子去把他請來!”
國師大人說道:“那小子,王緒怕是綁不來。”
“哼!”國君冷冷甩袖。
“來了來了!來了!”張德全突然奔進屋,激動地說道,“國師殿的弟子把人帶來了!”
國君蹙眉道:“還不快讓他們進來!”
“是!”張德全對外頭叫道,“趕緊的,你們都趕緊!”
已經很趕緊了,國師殿的弟子與蕭珩幾乎是全速奔進昭陽殿的。
顧嬌雖入過宮,卻並未得到國君的覲見,是以國君並不認識“蕭六郎”。
他的目光落在這個長相平平無奇的年輕人身上:“你就是蕭六郎?”
蕭珩看了眼擋在床前的屏風,說道:“我是蕭六郎的藥童,我們路上遭遇追殺,她被刺客攔住了,這是她的藥箱。”
他說著,將背上的小揹簍取下來,遞給了一旁的張德全。
倒是知道遞給掌事太監,這就不是普通藥童能懂得的規矩。
只不過這個節骨眼兒上,沒人會去在意這一小小細節。
國君要為前太女請大夫,結果來的路上大夫便遭遇了刺殺,要說這是巧合,只怕沒人會信!
國君盛怒:“把王緒叫來!”
張德全忙道:“是!”
國師大人深深地看了蕭珩一眼。
蕭珩的餘光也瞥向了國師。
此人與顧嬌所描述的國師的特徵十分相似,又出現在國君的身側,毫無諂媚懼怕之色。
應該就是國師了。
國師是知道顧嬌身邊是沒有藥童的,否則上次去給顧琰手術時就該帶上。
當然,他也可以說自己是新來的。
就不知國師會不會信。
“藥箱給我。”國師大人對張德全說。
張德全將小藥箱抱出來遞給國師。
國師拎起小藥箱,往屏風後走去。
蕭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屏風,短短數步之距,他卻沒辦法跨過去。
“那個藥童,過來幫忙。”
國師大人淡淡開口。
蕭珩眸光一動,也不管國君答應沒答應,邁步走了過去。
國師大人將小藥箱放在床邊的凳子上,對蕭珩道:“開啟它。”
你自己試都沒試便直接讓我開啟,你是懶得自己動手,還是你知道這間屋子裡只有我能開啟?
蕭珩的心底閃過疑惑。
但老實說,他也不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開啟。
若是打不開,難道真要當真國師的面用腳踹?
萬幸的是,蕭珩輕輕一碰它便自動彈開了。
就……挺好開。
國師大人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從藥箱裡取了止血藥以及幾樣蕭珩從前並未見過的藥。
隨後他開始為上官燕處置傷勢。
上官燕遍體鱗傷,輕傷已被國師大人處理過,接下來要處理的是腰部的重傷。
上官燕的情況不大好,饒是有了搶救的藥也只能暫時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