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睨了他一眼:“你這身衣裳方便嗎?”
確實有點兒不方便。
女人的衣裳原來這麼麻煩,層層疊疊,從頭束到腳,他連腿都邁不開。
顧嬌伸出手:“還是我去,你在御花園等我。”
顧承風思考了一會兒,自己這身衣裳著實有礙行動,他將鑰匙遞給她:“那你自己小心點,秦公公說,從邊塞來了十來個下人,說是原先伺候皇甫賢的,就那小殘廢,用得著那麼多人伺候?我瞅著怕是有貓膩。”
“知道了。”顧嬌拿上鑰匙後便轉身去了碧霞殿。
顧嬌沒去過碧霞殿,但不影響秦公公給她繪了碧霞殿的圖。
她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寧安公主的寢殿,寧安公主的鑰匙原是放在荷包裡的,一路上她沒開過荷包,因此不存在掉落的可能,想不被她發現只得給她原封原地放回去。
顧嬌的運氣不錯,寧安公主剛把荷包拿下來放在了梳妝檯上,之後便去了耳房。
顧嬌戴上手套,輕輕地開啟荷包,將鑰匙塞了進去。
寧安公主從耳房出來時顧嬌已經從窗戶躍出去了。
顧嬌打算去與顧承風會和,誰料在她路過一間屋子時聽見了裡頭傳來的一陣壓抑的悶哼聲。
有病人。
顧嬌往回倒退幾步,自窗欞子的狹窄縫隙望進去,看見了一張空蕩蕩的輪椅。
她差不多猜到這是誰的屋子了。
屋內本有一名御醫值守,這會兒去了茅房。
顧嬌將窗欞子撐開,縱身躍了進來。
她來到床前。
皇甫賢的情況很糟糕,呼吸短促,脈象不穩,額頭與身上不停滲出汗水,像是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
“是哪裡疼嗎?”
顧嬌古怪地皺了皺眉。
她檢查了皇甫賢的上半身,除了手心有一點早已癒合的擦傷外並未見到能夠引起如此劇烈的痛感的傷勢。
她隨即輕輕拉開了皇甫賢的被子。
她將皇甫賢的褲腿撩起來,才總算明白了問題所在。
他的骨頭從皮肉里長出來了,骨頭比皮肉長得快,因此不少幼年截肢的患者都將在成長的過程中經歷不止一次的磨骨手術。
這種手術對患者的身心都是一種折磨。
他這種情況是已經引起輕微炎症了。
他得儘快進行磨骨手術,再不濟也得趕緊處理傷口將炎症止住。
顧嬌沒帶小藥箱,但她揣了個巴掌大的應急小藥包。
她拿出消毒水與紗布,對發炎的地方進行了簡單的清理,又拿了兩粒消炎藥喂他吃下。
皇甫賢渾渾噩噩的,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他想睜開眼看看,卻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
“喝下去。”
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對他說話。
他是一個叛逆的少年,沒人能命令他做事。
顧嬌道:“不喝我就把你褲子扒了。”
皇甫賢:“……”
皇甫賢委屈巴巴地把藥喝了。
他痛得厲害,顧嬌又給他餵了一粒研究所的特效止痛藥。
這種止痛藥副作用小,孩子也能吃,只是一般情況下顧嬌也依舊不會給孩子吃。
但這不是緊急情況麼?
顧不上那麼多了。
顧嬌把他放平下去,拉過被子給他蓋上,這時,御醫也回來了。
顧嬌從窗欞子躍了出去。
……
“怎麼去了這麼久?是出什麼事了嗎?”
御花園內,顧承風看著姍姍來遲的顧嬌問。
顧嬌四下看了,說道:“沒事,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