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魏公公問住了,去庵堂作什麼您心裡沒點數嗎?
皇帝想起來了,他昨日是去探望靜太妃了。
他古怪地問道:“靜太妃不是在宮外的庵堂嗎?朕記得太后當年將她發配出宮了,她怎麼又回來了?”
魏公公驚得說不出話來了:“陛下……您昨晚是喝酒了嗎?”
“怎麼了?”皇帝蹙眉。
魏公公道:“您是不是還沒醒酒?您忘了是您自個兒將太妃娘娘接回宮的呀!”
皇帝一臉迷惘:“朕把她接回宮的?”
魏公公點頭:“是啊,太妃娘娘在庵堂摔倒了,傷得厲害,您去探望太妃娘娘後擔心她的安危,便將人接回華清宮,並讓人在皇宮內為太妃娘娘修建了一座小庵堂,讓她可以在宮中常伴青燈古佛。”
“竟有這回事……”皇帝努力回想,然而他一想就頭痛,似乎是有一些零星畫面的,魏公公沒有撒謊。
他不明白的是他為何這麼做,這不合規矩。
雖說靜太妃是他母妃……
是的了,是他母妃。
把他拉扯大的母妃。
他孝敬她是應該的。
應該的。
皇帝的頭又痛了。
他忽然覺得靜母妃好像也沒那麼好,她……她……她什麼?
是的了,她罰過他與寧安!
大冬天的,只因為他與寧安偷跑出去摘了幾個柚子,便被靜母妃罰著跪在冰天雪地裡。
但那日是莊太后的生辰,他和寧安只是去冷宮給她送一包銀炭和幾個柚子。
她罰他們,罰得寧安都病了。
“她罰過我和寧安。”皇帝突然開口。
“嗯?”魏公公愣了一下。
皇帝道:“大雪天的,我和寧安不過是去給皇后送點東西,就被她罰跪了一夜……”
言及此處,皇帝嘆了口氣,“她就那麼怕我們親近皇后。”
魏公公都懵啦。
這個皇后應當就是莊太后年輕的時候。
這件事他是聽陛下提過的,可陛下原先不是這麼說的。
“大冷天的,她竟然誆騙寧安去給她送東西,害得寧安回來被母妃責罰,還大病一場!這個毒婦,一日都見不得旁人好過!”
這是陛下的原話。
怎麼如今就給變了?
陛下您是受啥刺激了?
皇帝突然發現自己的頭不那麼痛了,他扭頭看了看一旁的魏公公:“你方才說什麼?”
“沒、沒什麼。”魏公公覺得陛下大概真是受什麼刺激了,變得神神叨叨的,回頭他得去問問小神醫陛下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就是中邪了。
魏公公正尋思著何時出宮一趟去找顧嬌,不曾想顧嬌自己就入宮了。
魏公公在御花園裡碰上顧嬌,他眼睛一亮:“顧姑娘!”
“魏公公。”顧嬌打了招呼。
魏公公笑道:“你怎麼入宮了?是來探望陛下的嗎?”
顧嬌道:“我是來看姑婆的。”
“啊……”魏公公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他怎麼忘了陛下總猜忌莊太后把小神醫給得罪了。
顧嬌見他欲言又止,問道:“怎麼了,魏公公?你有事嗎?”
魏公公四下看了看,壓低音量道:“這個……奴才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陛下他……他……他有點兒……”
“魏公公。”
不遠處,忽然傳來靜太妃不疾不徐的聲音。
魏公公心頭一震,忙轉過身,恭敬地行了一禮,“太妃娘娘。”
蔡嬤嬤受了傷在庵堂靜養,陪在靜太妃身側的是那個叫惠安的小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