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縣試案首呢,真給他們縣城丟臉!
考完後有專人上來收卷,先糊名,再放入專用的匣子裡,就連監考官都不能見到卷面。而等見到時,名字已被糊住,也就不知道哪張考卷是哪位考生的了。
或許是第一場蕭六郎給監考官的印象太深刻,接下來的兩場,監考官也格外留意了他。
第二場雜文,考的是考生們的辭章能力,措辭與行文的限制都不大,算是三場中最輕鬆的一場。
蕭六郎又是隻做了半個時辰便蓋捲去睡覺了。
你……能不能別這麼自暴自棄?雜文多簡單!連這個都不會寫嗎?你縣試是怎麼考上案首的?你們這一屆的考生這麼帶不動的嗎?!
最後一場是八股文,連著考兩天,足見其難度。
尤其這一次是京城來的莊刺史親自出題,莊刺史從《論語》中摘了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句子——貧而無諂、富而無驕,敏於事而慎於言,讓考生們將它們硬生生地湊在一起破題。
不過一刻鐘,便有兩位考生壓力太大倒下了。
他們被抬了出去,本場考試作廢。
監考官暗罵操蛋,這麼難的考題,你咋不給爺爪巴!
他以為蕭六郎這一次一定半個時辰不到便會放棄去睡覺,誰知他竟一直呆坐在那裡沒動。
“‘貧而無諂、富而無驕,敏於事而慎於言’,莊先生為什麼要佈置這麼難的作業啊?阿珩,你幫我做!”
少女明媚的笑容閃過腦海,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第80章 故友
第四日黃昏,考試結束。
馮林一大早便在這兒蹲守,守了一整天,別的考生都陸陸續續出來了,只有蕭六郎不見人影,他不由地擔憂了起來。
正猶豫著要不要向裡頭的人打聽打聽,就見蕭六郎神色冰冷地出來了。
馮林趕忙迎上去,發現他臉色不大好,於是問道:“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考得不好?”
“沒什麼。”蕭六郎淡淡地說。
馮林聽他嗓音無恙,應當不是身體的問題,寬慰道:“我剛聽到出來的考生說,這一次的考題特別難,你別灰心啊,可能他們考得還不如你呢!”
“回客棧吧。”蕭六郎說,轉身就往客棧的方向去了。
馮林欲言又止。
他似乎從未見過蕭六郎這副樣子,儘管他一直很冷漠,但不會冷到讓他不敢靠近,他周身充斥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戾氣,彷彿下一秒就要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六、六郎,你等等我!”
馮林怕歸怕,卻還是咬牙追了上去。
如今他不叫他蕭兄了,本來嘛,他就比蕭六郎大啊,叫蕭兄是因為蕭六郎救了他,敬稱而已。
可二人一起過過除夕,是過硬的交情了,再叫蕭兄就生疏了!
蕭六郎杵著柺杖,沒馮林走得快,馮林一會兒便追上了他。
二人一道回往客棧。
路過一間茶肆時,兩名身著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打茶肆中走了出來,其中一人不經意地瞥了眼蕭六郎。起先沒在意,須臾像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扭過頭朝蕭六郎望過來。
此時的蕭六郎已經與馮林跨過了街道,往對面的客棧去了。
他的眼神一直追著蕭六郎的背影,直到他徹底消失在街角。
“莊大人,您怎麼了?是瞧見什麼熟人了嗎?要不要下官去打個招呼?”
問話的是平城太守,姓羅。
莊羨之搖頭:“不用,不是本官的熟人,只是有幾分相似罷了。”
小侯爺已經死了,是他親手把小侯爺的屍體從國子監的廢墟中刨出來的,屍體已被大火燒成了焦屍,那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