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認真檢討:“是我的問題,我下次注意。”
她在小孩子面前沒什麼大人包袱。
這態度令小郡主很滿意,小郡主最討厭別人扯東扯西,各種藉口,把她當成小孩子糊弄,譬如那個不孝侄兒明郡王!
小郡主看向顧嬌道:“那你現在可以說了。”
顧嬌道:“我今天放了學就過去找你,酉時放學,到你那裡小半個時辰。”
小郡主點點頭:“好,就這麼說定了。”
然後她就告別顧嬌與沐輕塵,乘坐馬車回去了。
顧嬌有點兒迷,大老遠地折騰過來竟然就只為了問一個上課時間,皇族小奶包的世界她不懂。
……
另一邊,群山環繞的礦場之中,顧承風一行人鑿了一整天的井,天氣炎熱,有徭役當場中暑癱在地上。
顧承風也略有些中暑,噁心乏力,但沒到癱下去的地步。
他的袖口高高挽起,露出曬成小麥色的肌膚,每一次用力地鑿動,都能看到臂膀上緊實卻並不過分誇張的肌理。
好不容易到了日暮時分,苦役結束,徭役們幾乎累癱了,顧承風也累得坐在石頭上,汗流浹背地喘著氣。
這樣的日子從他進入燕國便開始了,不是在礦場就是在別的地方,總之沒一天安生享受。
打仗時他經歷過生死的苦,卻沒經歷過眼下這種踐踏尊嚴的苦。
他的雙手早已磨出了厚厚的繭子,今日連繭子都被磨破,長出了疼痛的血泡。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從腰間解下一個破舊的水囊,仰頭喝了一口摻著沙子的水。
“吃飯了!”
有官差厲喝。
累歸累,飯還是要吃的,眾人拖著疲倦不堪的身子,踉踉蹌蹌地來到領飯的棚子。
顧承風這次沒排在最後一個,他搶了第一,打了一碗還算濃稠的粥,拿到了兩個大玉米麵饅頭。
隨後他找了個沒人的空地坐下,囫圇吞棗地吃了。
看天氣,夜裡要下雨。
正是這一緣故,今晚他們不必繼續鑿井,恐被掩埋在裡頭了。
吃過飯,所有人被押回大通鋪,不得擅自出入。
天氣悶熱得厲害,大通鋪滿滿當當地睡了二三十號人,猶如蒸籠一般,難聞的氣味不斷在房中發酵。
顧承風躺在最裡頭的木板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彷彿這樣的氣味他早習以為常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烏雲黑壓壓地籠罩而來,天色一下子暗了。
不多時,天空開始電閃雷鳴。
顧承風明白,逃走的機會來了。
大通鋪裡最後一個人也睡著後,顧承風下了床,輕手輕腳地來到門邊。
門從外頭鎖上了,撬開是不能的,他沒有工具,只能用內力震開。
但又不能驚動巡邏的侍衛,他只能等,等下一次雷聲的到來。
一道白熾的閃電晃過,地面上的螞蟻都被照得清晰可見。
就是現在!
轟隆一聲巨響,顧承風咔咔震斷了銅鎖。
他拉開房門走出去,將斷裂的鎖頭用髮絲纏繞了一下,裝模作樣地鎖回去。
雷聲漸止,大雨傾盆而下。
顧承風義無反顧地奔入大雨中,大雨能遮掩他的蹤跡,也能隱蔽侍衛的氣息,他需得比平日裡更小心翼翼,以免撞上了還不自知,當場被抓了現行。
“哎呀,這雨怎麼說下就下了?衣裳都淋溼了!”
“明日也不知能不能開工。”
“管它呢,反正又不要咱們鑿井。”
顧承風躲在大樹後,任由兩名巡邏的侍衛打不遠處匆忙而過。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