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蕭珩。
蕭珩瞥了眼門口仍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太子,面不改色地說:“那個人叫你父皇,我想,除了陛下,在燕國沒人擔得起這聲稱呼。”
國君回神:“原來是才認出的,難怪上次在馬車上,你走得那麼幹脆。”
蕭珩頓了下才反應過來什麼馬車,什麼上次。
不是吧。
那個禿瓢老頭兒是你嗎?
這是他被韓燁追殺當晚的事了,前來救他的死士將他扔進了一輛馬車,馬車被劈開,他只認出了張德全來。
國君問道:“你既然來盛都了,為何一直不現身?為何不回宮找朕?”
蕭珩垂眸,一臉難過地說道:“因為有人追殺我,母親讓我躲著不要出來,可我聽說了母親受傷的訊息,實在是沒辦法再繼續東躲西藏了。”
國君的臉色唰的沉了下來。
太子有點兒狀況外。
首先,他沒認出蕭珩,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真以為是上官慶回來了。
一直到聽到這句追殺,他才如夢初醒。
他可沒派人去追殺過上官慶,他自始至終對付的都只是蕭六郎而已。
那小子原名叫蕭珩,父親是昭國宣平侯蕭戟,十四歲他派人去刺殺蕭珩,哪知蕭珩假死逃走,以蕭六郎的身份倖存了下來。
太子有時會習慣性稱呼他為蕭六郎。
可是也不對呀,蕭珩右眼下的淚痣不是已經去掉了嗎?
所以這到底是上官慶還是蕭珩?
他覺得蕭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蕭珩就在盛都,反倒是上官慶已許久沒有訊息。
可蕭珩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嗎?
他怎麼可能跑來冒充上官慶呢?
太子的腦子裡一團亂,根本沒有辦法在這種場合下理清自己的思緒。
倒是一旁的小郡主一蹦一跳地走了進去。
國君介紹道:“小雪,他是上官慶……按輩分,得叫你一聲小姑姑。”
去凌波書院上學上多了,總與同齡的小淨空相處,小郡主差點忘了自己是個小長輩了。
她忙挺直小脊背,嚴肅著小臉,仰頭看向蕭珩道:“我是上官雪……”
呀呀呀!
這個人長得好好看!
好想抓著小臉臉尖叫!
小郡主第一日去凌波書院上課時其實便與蕭珩見過,只不過那時蕭珩穿著滄瀾女子書院的院服,臉上戴著面紗,讓人看不出容貌。
蕭珩裝作是第一次見小郡主的樣子,單膝蹲下身,與小豆丁平視,微微一笑說:“小雪姑姑好。”
小郡主的頭頂冒了無數的粉紅泡泡。
這個侄兒好可愛!
不像明郡王那個討厭鬼!
從今天起,她要罩著他!
小郡主的眼睛亮得可以閃星星了,面上卻努力矜持、努力淡定地說:“嗯,小侄兒你好。”
上官慶隨母姓,有些類似於女子招婿所出的孩子,所以他不是國君的外孫,不叫國君外祖父,而是該叫皇祖父。
只不過蕭珩眼下不會輕易將這聲“皇祖父”叫出來。
基於國君對自己的態度,蕭珩對皇長孫在國君心目中的地位有了初步判斷——國君是在意這個長孫的,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程度還要高一點。
蕭珩的這個決定其實很冒險,萬一國君根本不待見上官慶,那麼自己就是白白暴露了。
屋子裡的兩張床鋪上分別躺著兩個人,一個是剛動完手術還處於昏睡狀態的上官燕,另一個是累得睡過去的顧嬌。
國君的目光掃過二人,最終落在了上官燕的身上,問道:“大夫可有說你母親的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