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蹙:“上次的百花丹不是有效嗎?”
玉瑾搖搖頭:“實不相瞞,那不是百花丹的功效,是顧大夫的藥。”
太子妃的素手捏緊。
玉瑾又道:“太子妃不必介懷,在公主心裡,您才是她更親近的人,正因為將您視作家人,才會不拿您當外人。”
這番話誰聽了會不高興呢?
太子妃大方地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太子殿下與父皇的,若是他們問起,我就說我自己不小心摔傷了。”
玉瑾握住太子妃的手:“只有太子妃才這麼為公主著想。”
沒錯,只有她對信陽公主是真心的,不論蕭六郎是不是蕭珩,也不論顧嬌是不是信陽公主的兒媳,她都是信陽公主最親近的人。
卻說龍一將顧嬌夾著帶出朱雀大街的宅子後,顧嬌以為他要帶著自己去外頭隨便逛逛,哪裡料到龍一直接把她扔進了公主府。
顧嬌沒來過公主府,但這不妨礙她認識牌匾上的字。
顧嬌面無表情地看著把她丟進公主府寢殿的龍一,真的,好為你今後的約會擔心?到底會不會挑地方?
公主府有下人值守,只不過龍一的動作太輕,沒人發現公主府裡進了人。
顧嬌坐在椅子上,看著躍上了房梁的龍一,一字一頓地問道:“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嗎?”
龍一沒反應。
顧嬌:大俠您是預設了目的地與遊玩時間,不接受修改的麼?咱們再商量一下?
顧嬌想了想:“要不……你下來,咱們去院子裡撅個筆?”
“或者你告訴我,咱們得在這裡待多久?”
“公主不會氣很久的吧……”
龍一始終不理顧嬌,顧嬌嘗試開門開窗溜出去,都被龍一撈了回來。
顧嬌最終放棄抵抗,在椅子上一滑,將自己攤成一條沒有靈魂的小鹹魚。
然而就是她這個角度,眸光一掃,掃到了一堆畫軸。
她坐起身站起來,走到多寶閣面前,從一個大瓶子裡抽出了一幅畫軸。
她解了絲帶開啟一瞧,竟然是一副蕭六郎……或者該說蕭珩的畫像。
那是十三歲的蕭珩,一襲白衣,清姿如玉。
她又開啟另一幅畫像,也是十三歲的蕭珩,穿著少年祭酒的衣裳,風華絕代,清貴無雙。
不論是小侯爺,還是少年祭酒,他的眼中都盛滿星光。
他的笑容乾淨而溫暖,宛若世間最純真的一塊璞玉。
顧嬌撫摸著畫像上眉目含笑的少年,指尖細繪他的臉,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樣的笑容竟然從他臉上永遠消失了。
他眼底的光也沒了。
顧嬌揉了揉心口的位置。
並不只有一幅畫像,也不只是有蕭珩的畫像。
顧嬌也看到了信陽公主的。
年輕時的信陽公主真美啊,現在也美,但從前的她是一朵陽光下的嬌豔花朵,散發著勃勃生機與活力,如今她變成了一朵絹花。
美是美的,卻不再鮮活了。
顧嬌還看到了一副母子同框的畫像,那是二十多歲的信陽公主與五歲的小蕭珩,信陽公主抱著他,溫柔得歲月都靜謐了。
信陽公主與蕭珩不是她和前世父母的那種糟糕關係,他們曾是世上最親密、最需要、也最依賴彼此的人。
“又偷懶了是不是?老婆子我一會兒不盯著,一個個地都偷奸耍滑起來,回頭讓公主知道了,仔細你們的皮!”
屋外忽然傳來一個兇悍嬤嬤的聲音,她往寢殿的方向走來了,她來到了門口,兩手貼上了房門。
就在她即將推開房門的一霎,龍一倏的自房樑上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