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馬車在宅子外停下,信陽公主與玉瑾下了馬車。
毫不意外的,龍一已經將囚籠……確切地說,是囚籠裡的人帶回來了,摘了臉上劣質的人皮面具,脫了他染血的囚衣,換上了一身乾爽的衣裳。
衣裳有些小,衣襟系不上不說,袖子與褲腿兒也短了一大截。
龍一依舊是將人放在了信陽公主的床鋪上。
蕭六郎的氣息有些微弱,不知是疲累或失血過多的緣故,他暈了過去。
信陽公主神色淡淡地走過來,卻在即將跨過門檻時停住。
倒是玉瑾快步進屋看了眼床前的男子。
她並不知被龍一帶回來的囚犯是誰,也不知龍一為何這麼做,要知道這可是公主的臥房,真讓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躺上去可就糟糕了。
然而當她來到床前,看清映入眼簾的那張蒼白俊臉時,一下子驚呆了!
“公主!”
玉瑾一臉震驚地走了出來,對不知何時背過身,望向無邊夜色的信陽公主道,“裡面……裡面的人……他……他是……他長得……他……”
玉瑾簡直不知該說什麼,語無倫次了許久,才把心一橫,道,“他就是我上次和公主說的長得像小侯爺的翰林官!難怪龍一會把他帶回來,龍一一定是將他當成小侯爺了!公主!您快進屋瞧瞧!不怪龍一認錯,真的太像了!我幾乎要懷疑是小侯爺活過來了!而且他們的年紀也相仿……如果小侯爺還活著……也該是這般大了……”
信陽公主沒說話。
“公主,我沒騙您……他真的……”玉瑾的話在見到信陽公主的神色時戛然而止。
信陽公主的面上一如既往的清寂孤冷,眸光卻一片複雜,似夾雜了許多情緒,卻唯獨沒有驚訝。
玉瑾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但也不過是一瞬間便被玉瑾重新找了回來:“公主,您……知道了?”
玉瑾想問她何時知道的。
是在龍一劫囚車的那會兒,還是更早?
信陽公主轉身去了隔壁的書房。
玉瑾來到門口,打算跟進屋,卻感受到了信陽公主身上那股莫大的疏離與孤獨。
她不想任何人進屋。
玉瑾在門檻外停住,怔怔地看著將自己籠在黑暗深處的信陽公主,眸光動了動,問道:“公主,他是小侯爺嗎?”
……
蕭六郎傷得很重。
玉瑾去附近的醫館請了大夫,大夫看了眼傷勢便直言以自己的醫術保不住傷患的手。
這隻手傷了一次,摔了一次,又被刺客折騰碰撞了許多次,並不比在雪地中凍了幾個時辰要樂觀。
大夫還算有業界良心,嘆息著說道:“聽聞妙手堂的大夫醫術了得,斷裂的手掌都能接上去,夫人不如去妙手堂找一位大夫來瞧瞧吧!”
就在玉瑾打算親自去妙手堂請大夫時,顧嬌上門了。
顧嬌從禁衛軍那邊得了訊息,直覺告訴她蕭六郎是被信陽公主救了,至於說是她本人救的還是龍一出手救的不得而知。
玉瑾微微一愕:“顧姑娘?”
顧嬌道:“我相公在嗎?”
玉瑾疑惑地看著她:“你……相公?”
顧嬌正色道:“翰林官,蕭六郎。”
玉瑾再一次說不出話了。
她一輩子的驚訝,只怕都用在今晚了。
顧嬌去了信陽公主的屋,她這會兒顧不上去琢磨玉瑾或者信陽公主的心理活動,她立馬檢視了蕭六郎的傷勢。
與夢境中一樣,傷的是右手,連傷口的部位都分毫不差,只不過他途中還遭遇了其它,所以傷勢比夢境中的更嚴重幾分。
至此,她終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