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後,他從山坡上跌了下來,躺在冰冷的雪地裡,他雙腿凍到壞死,為了保住他的命,大夫不得不截去他的腿。”
寧安公主說這番說,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然而她的呼吸與捏緊的手指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
皇帝的心一揪,說不上來是更心疼皇甫賢,還是更心疼兒子有了如此遭遇的寧安公主。
他像少時那樣拉住寧安公主的手:“朕竟不知你和賢兒出了這樣的事……你在信上為何不說?”
寧安公主低聲道:“這種事……不好說。”
提一次心如刀割一次,被人安慰一次再心如刀割一次,一個人真正痛到極點不是四處求安慰,而是將自己與外界隔絕起來。
皇帝心裡自然是明白的,因此也更心疼寧安公主了。
他暗暗發誓,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讓寧安公主離開他的身邊,更不會讓她與賢兒受一絲委屈。
“賢兒他……”寧安公主欲言又止。
皇帝是她哥哥,就算這麼多年沒見了,可她心裡最擔憂什麼他還是能揣測一二的。
他停下腳步,鄭重地看向她道:“不論賢兒的父親是誰,他都是你的孩子,是朕的外甥,朕會盡全力護著他。”
寧安公主回京是沒多少人反對的,皇甫賢就未必了,他體內畢竟流淌著前朝皇族的血,那些激進的文武百官怕是要拿皇甫賢的血脈說事。
寧安公主慚愧道:“要給皇兄添麻煩了。”
“不麻煩的。”皇帝道。
若皇甫賢是個健全之軀,興許確實有點兒麻煩,可他殘缺之身又有哪一點能讓人心生忌憚的?
那些官員是心裡有火無處發洩才要拿個孩子開涮,等知道真相爭議便會小很多了。
皇帝道:“寧安,靜太妃的事朕還是要與你談談。”
寧安公主淡淡地笑了笑:“皇兄不必多言,寧安都明白的,母妃她……是前朝細作,從她為前朝皇室賣命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最後的結局。”
“你可怨她?”皇帝問。
寧安公主道:“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