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想不開?”
顧長卿緩緩睜開眼,望著對面陰暗晦澀殘留著潮溼水紋的牆壁:“我沒有想不開。”
宣平侯點到為止,沒與他爭辯,又說道:“若是你有苦衷,可以到陛下面前去說。”
顧長卿平靜地說道:“我沒有苦衷。”
沒有苦衷才是最大的苦衷,因為那根本讓人說不出口。
宣平侯看破不說破,淡笑一聲:“行,事情也辦妥了,本侯也該回府補覺了,回見。”
顧長卿微微欠身,算作行禮。
宣平侯打著呵欠上了馬車。
常璟坐在外車座上趕車,宣平侯閉著眼也知道馬車是去了哪個方向,他慵懶地說道:“去軟香閣。”
瞌睡被吵醒了,回府也睡不香了,軟玉香懷躺一躺倒是不錯。
常璟不喜歡那種地方,女人多,還總髮出奇怪的聲音。
不過軟香閣的香兒姑娘會做很多好吃的。
另一邊,唐嶽山趕回了元帥府。
“少爺呢?他真的醒了?”他下了馬車便問等候在門口的管家。
管家忙道:“是的,方才的確醒了,我記得您的吩咐,少爺醒了立馬通知您。”
自打出了昨晚的事,唐嶽山不放心再把唐明單獨留在院子,命人將唐明挪到了自己的院子。
這會兒唐明正躺在他的房中,睡在他的床鋪上。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香,壓下了唐明身上的血腥氣。
可唐嶽山依舊能夠聞到,他蹙了蹙眉,來到床前。
蔣醫官與吳醫官皆在。
二人衝他行了一禮:“唐大人。”
唐嶽山擺了擺手,讓二人免禮,他在床邊坐下,擔憂地看著眉頭緊皺、雙眼緊閉、臉頰毫無血色的唐明,問道:“不是說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