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太妃聽診時,她的雙肺佈滿了鳴音,眼下已經正常了。
顧嬌又為靜太妃把了脈,脈象也平順了不少。
“您感覺怎麼樣?”顧嬌問。
靜太妃笑道:“用了你給的藥,好多了,第二天只發作了兩次,第三天便幾乎不怎麼喘了。”
顧嬌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畢竟研究所的藥都是好藥,即便在醫療發達的前世也遠超同類的藥效:“那個噴霧您常備著,萬一再哮喘發作及時用它。”
“好。”靜太妃應下,又看向顧嬌,滿臉慈愛,“難為你費心來看我。”
顧嬌說道:“我收了瑞王妃的診金。”
靜太妃先是一怔,隨後才明白過來顧嬌的意思,她看著一臉認真的顧嬌,噗嗤一聲笑了。
“你這孩子可真有趣。”靜太妃笑得不能自已,望了望放晴的天空,道,“出太陽了,顧姑娘著急回去嗎?不著急的話可否陪我到外面走走。我一犯病就不好出去,在屋裡悶了許久了。”
“好。”顧嬌不著急回去。
靜太妃披了件披風,與顧嬌一道出了院子。
庵堂不大,走兩步就沒了,靜太妃領著顧嬌出了庵堂。
庵堂門前的青石板路是極好走的,顧嬌來的路上有留意到普濟寺的門前都沒這麼好走的路。
靜太妃欣賞著四周的風景,走得很慢:“顧姑娘覺得這裡的風景怎麼樣?”
“還行。”顧嬌對山山水水沒多大興趣。
靜太妃笑了笑:“我覺著挺好,比皇宮要好。多少姑娘家擠破腦袋想進宮,可真正進去了又會花一輩子的時間盼著離宮。”
顧嬌覺得,靜太妃是在解釋與那位公公的一番對話。
顧嬌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靜太妃解不解釋顧嬌都不會說出去。
不過,方才二人的對話倒是透露出一個事實——靜太妃在庵堂是身不由己,至少皇帝認為她是身不由己,皇帝一心想把她接回去,卻礙於什麼沒法實現,可就快要實現了。
顧嬌思量間,身側的靜太妃忽然停了下來。
顧嬌的餘光留意到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顧嬌扭頭看了看她,又看向她注視著的前方。
前方的小道上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布衣老者。
顧嬌前世在組織裡歷經生死,幾乎是一瞬間便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掩藏的殺氣。
眼前這個布衣老者……殺過人。
只怕還殺了不少,不然不會有如此凌厲的殺氣。
對方很快也看見了她們,他的步子也頓住了。
唔,認識?
布衣老者的眸子裡掠過一絲複雜,他走上前,拱手衝靜太妃行了一禮:“太妃娘娘。”
靜太妃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語氣卻聽不出多大變化:“老侯爺不必多禮。”
聽到是老侯爺,顧嬌一時也沒往顧老侯爺身上猜,誰讓京城侯爺多呢?
而老侯爺也沒去過多關注顧嬌,只把她當成了一個靜太妃身邊的小丫頭。
靜太妃定了定神,問道:“老侯爺是來上香的嗎?”
老侯爺始終低垂著眉眼,沒去瞻仰靜太妃的容貌:“前段日子索橋出了事,最近剛修葺完畢,我過來看看。”
索橋是顧侯爺負責修葺的,本該由顧侯爺來驗收,可顧侯爺不是讓自家親爹打成重傷了麼?老侯爺於是替他來走這麼一趟了。
靜太妃雖裝得很鎮定,可明眼人都能感覺到她的氣息不對勁:“那、那你去忙吧。”
老侯爺再次拱手,目不斜視地行了一禮:“太妃娘娘保重身體。”
“嗯。”靜太妃定定地頷首。
老侯爺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