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瞧著她,片刻之後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他說,「只能說我們不知道有沒有「虧心事」,不代表不存在。一個村子的人都躲著府衙的人,沒幹虧心事的可能性太低了。」
這話確實不假。
不知道不代表沒有,沒有爆出來不代表不知道。
「總不會是整個村子合謀害死了老太太吧?」沈慕瓊一邊想一邊說,說完又覺得這種可能性太低了,自己否認了,「不太可能,老太太身上值錢的都還在,也沒有遭遇洩憤式的攻擊,一把年紀了也不會是圖色吧?」
馬車搖搖晃晃向前,李澤注視著沈慕瓊的面頰,半晌才意味深長地說:「那可不一定。」
沈慕瓊怔住。
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癖好這麼獨特的麼?」
聽到這話,駕車的姜隨胳膊一抖,馬車踉蹌一下,差點掉溝裡去。
李澤眉頭緊皺,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慕瓊:「你忘了那老太太有可能是妖麼?」
哦,這一提點,才把思路跑偏的她給拽了回來。
「那晚殮房,你逆行時間時,老太太面頰發生的變化,我覺得不能排除這個老太太自己就是妖的可能性。」李澤眉毛都要擰在一起了,「如果是妖,化成如花似玉的姑娘,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確實,從他的角度,順著這個邏輯思考,確實有幾分道理。
但沈慕瓊很快就提出了否定的看法:「不可能。」她直言,「如果是妖,我和青盡都能第一時間發覺。」
沈慕瓊微微笑起:「再怎麼說也是人妖有別,裝得再像,也是妖。」
人妖有別。
這幾日,這個詞聽得李澤的耳朵都要生繭子了。
他看著沈慕瓊,出人意料地說:「六界之中,生靈平等,何來人妖有別?」
一句話,真把沈慕瓊給問住了。
直到馬車在劉家院門前停穩,沈慕瓊都沒想出一個「為何人妖有別」的結論。
「別想了。」李澤站在馬車下,帶著笑意向她伸出手去,「姜隨說得對。」
一旁正在牽馬的姜隨後背僵硬了一瞬。
他嘿嘿嘿地轉過臉,一本正經道:「我娘說過,人是人他娘生的,妖是妖他娘生的……」
話沒說完,他自己先堅持不住,笑得肩頭直顫。
沈慕瓊無語地瞧著他,補了一句:「有些妖,沒娘。」
她嫌棄地掃了一眼姜隨和李澤,繞過他,上前叩響了劉家宅院的大門。
這是整個江上村裡最氣派的院子了。
如意門,雕花梁,一左一右兩隻石獅子惟妙惟肖。
許久,開門的家僕探出個腦袋,瞧著沈慕瓊有些驚訝:「咦?這位姑娘可是有什麼事兒?」
沈慕瓊側身示意身後:「青州通判大人出來散心,路過江上村,瞧著要下雨了,想問問貴府是否能行個方便,讓我們家大人避個雨。」
「下雨?」家僕抬眼望天,前一刻還平靜的天空,此時烏雲聚攏,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
家僕這才拉開了門:「兩位大人稍後,我去問問我家主人。」
說完,轉身一路小跑不見了。
此時李澤才上前一步,小聲道:「別下太大。」他說,「姜隨進去翻找,雨水太多了不好掩藏痕跡。」
沈慕瓊點了下頭,沒說話。
劉家人沒有報案,也沒說有人失蹤,沈慕瓊和李澤若是貿然詢問,十之八九問不出個所以然,還容易打草驚蛇。
萬一老太太的死真的和院子裡的人有關,反而容易讓他磨滅痕跡。
所以避雨,相對而言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
「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