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呢?他們能夠那麼理所當然的站在太陽底下,毫不在乎自己所擁有的的一切,可是自己卻這麼艱難?
為什麼?憑什麼?
這幾個詞彙在他的腦海中反反覆覆,情緒也因此時好時壞,喜怒無常。
因為喜歡,他在加爾面前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從不向加爾傾斜自己的怒火,儘管他知道,就算自己這樣做了,加爾也會原諒他,默默忍受他,依舊寵愛他。
可是他捨不得撕扯長在自己心臟上的花朵。
於是,大廳裡的那些他的同行者,就成了他發洩自己情緒的絕好物件。
白澤時而冷漠,時而不耐,挑起下顎,用眼角餘光把視線施捨給那些主動上前來的談話者,他的回答也和他的表情一樣冰冷,有時候,他恨不得在詞與詞之間夾上一些鋒銳的長劍,好從這種傷害別人(alpha)的舉動中汲取一些快樂。
但是,儘管白澤的態度惡劣,可主動來找他談話的照樣絡繹不絕。
對柯克來說,白澤的聲音完全可以抵消他話語中的譏誚,而在莫爾德看來,白澤那尖尖的下巴使他說出的任何話都可以得到原諒。
陌斐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後,終於決定坐到白澤的身邊。
白澤滿心的不耐,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陌斐總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懼怕,儘管這個人是他父親的學生。
就是這麼一絲懼怕,反而讓白澤產生了逆反心理。
為了向他自己證明他一點也不害怕,他強忍住了離開的慾望,依舊坐在原來的地方,等著陌斐開口。
「你好,白澤。」
陌斐的聲線低沉,聽上去帶著一股溫柔的味道,可白澤對這個聲音沒有半點好感,隱隱約約的驚悸讓他抿緊了唇,什麼話也不說。
陌斐並沒有把他的不禮貌放在心上,他笑了笑,接著說道:「說來也是我的錯,這麼久了才來和你說話,導師要是知道了,估計會很後悔收了我這麼一個不懂得禮貌的學生吧。」
雖然白澤非常想說些刻薄的話,可是陌斐話裡話外都離不開「導師」這個詞彙,面對自己的父親,白澤就算是再生氣,也會掂量掂量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是否得體。
但是,不管怎麼說,陌斐提起白澤的父親白辛,總歸是讓白澤放鬆了一些。
白澤的肩膀無意識的抖了幾下,他把目光投在地板上,想要和陌斐拉開距離,但是又遲遲沒有行動。
陌斐還是沒有得到回應,但是他很有耐心。
靠著對自己身體精準的控制率,他悄無聲息的朝白澤靠近了些許,他的目光緊緊的咬著白澤的耳廓,眼神隱晦而又病態的在白澤的周身轉了一圈,從柔軟的耳廓,修長白皙的脖頸,再到挺拔纖細的腰身。
他像是一條潛伏的毒蛇,又像是一隻正在織網的蜘蛛,小心翼翼的在不驚動獵物的情況下靠近。
白澤的下巴也變尖了,兩腮的嬰兒肥也早就消去,但是眉眼間那股天真任性的氣質猶在,陌斐就順著這股他熟悉的氣質,想起了白澤還是一個小少年的時候。
那時,白澤的兩頰略鼓,眼睛又大又漂亮,既天真又愛笑,只要給他一顆糖果,他就會乖乖巧巧的喊一聲「陌斐哥哥」。
·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alpha呢?
陌斐抬頭,他與研究所的暗銀色金屬大門的距離隨著他不斷往前的腳步逐漸拉近,他的腳步踏在地上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走進研究所內部,長長的通道四通八達,迷宮一般的通向各個不同的地域。
不過陌斐自睜眼起,這裡就是他的「家」,所以他駕輕就熟,毫不遲疑的拐彎,前行,他的身份磁卡可以刷卡大部分實驗室的門,自然也可以在各個關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