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打架的機會就多了。
歐陽刻不跟途經的山門幫派武林人士交涉,卻也未曾刻意避著主幹道前行,只是透過沿途打聽,有時會抄點近道。
但戰亂年代,再荒僻的城池集鎮,也會時常遇到軍伍佇列。
有周景文助拳,小股金兵自然迎上去打散了,黃金白銀珠寶搶了不少。
真遭遇大部隊,萬馬奔騰浩浩蕩蕩,離得極遠便知,則繞路避開。
還有就是小股宋兵,攜帶文書的,成建制被打散的,那也遇到過多次。
宋兵很有意思,領隊的長官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看到他們馬匹神駿,每次一照面,就喝叱著要收歸充公。
還有些看到兩女美貌,驟變火眼金睛,指認歐陽刻一夥盜匪強搶民女,言之鑿鑿,必須要給民婦申冤。
歐陽刻能慣著他們嗎?
那必須收拾卑服的!
如此進入河北張家口地帶,馬匹變成了四十頭,打劫軍兵獲益良多。
無他,唯手熟耳。
白駝山名望如日中天!
張家口是郭靖黃蓉驚豔邂逅的城池,歐陽刻既入中土,自是首趨之選。
中州城池屬於南北通衢的要塞,前日落了一場春雪,點綴在樹栽草野間玲瓏剔透,城裡甚是繁華。
他們找了家規模宏大的客棧,馬匹安置餵食,輜重搬入客房,鬧哄哄搞了半個多時辰沒結束。
一位道士登門拜訪,指名求見白駝山莊少莊主歐陽克。
歐陽刻正在客房,與周景文對坐飲茶,這便迎上前去。
道人灰袍白履,中等身量,四十餘歲年紀,長眉星目,既衣飾整潔又儀表不凡。
跟小說中描述稍加印證,歐陽刻問道:“道長可是玉陽子王真人?”
道人微見訝色,拱手道:“貧道王處一,真人二字愧不敢當,歐陽兄這一路行來,屠戮金兵造福百姓,闖下了偌大的名頭,為我輩所難及。”
“哦。”歐陽刻也拱了拱手,想著要不要謙辭幾句,又覺得客套話繞下去沒完沒了,直言問道:“道長此來有何事見教?”
他心說,你我兩派可是素有仇隙!
王處一微笑道:“見教就萬萬不敢,貧道以為,我輩習武之人俠義胸懷,於外族入侵之機,救民於水火自是義不容辭,歐陽兄這一行,沿途百姓也是齊相稱頌的。”
“但今上朝堂雖奸臣當道,潰萎不堪,文書送達事關軍機,事關居地百姓賑災銀錢撥付,歐陽兄切不該……一概打殺!未免矯枉過正……此事幹系重大,貧道雖是出家人,終忝為大宋子民,現下不拘成禮,交淺言深,萬望歐陽兄海涵。”
“但我不是大宋子民!”歐陽刻皺眉,隨之舒展,好整以暇地問道:“依道長之見,那些官爺搶我馬匹,搶我銀兩,搶我家丁女眷,我就非得乖乖交付不可?”
又見王處一卓立於門側,連忙指了指桌前方凳,“道長請用茶。”
幸好有個茶壺杯盤,不用叫喊店裡夥計另行沏茶,歐陽刻揭開一隻瓷杯,倒上了茶水。
王處一告罪後坦然坐下,啜了一口茶水,問道:“歐陽兄漢人面貌,難道……令叔歐陽鋒前輩亦非漢人?那麼這位仁兄……”
“我們……阿伯,我是哪個民族的?”歐陽刻側頭問向周景文。
“莊主是漢人,你父親自也是漢人,但是克兒,由你出生那天算起,你就是突厥族了。”周景文解釋道:“你自幼皈依薩滿,你的母親正是突厥族出身。”
突厥到了後世,那就是個語系的泛指,都不能算一個民族!
歐陽刻有點鬱悶,攤了攤手,意思是道長你看,我不是漢人吧。
“既為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