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文是約莫三年半以前,指點歐陽克武功時,一點一滴的,不經意的,順帶著傳授了這門心法。
若非周景文著重提及,歐陽刻透過記憶回溯,發現歐陽克的記憶里根本沒這回事。
三年半方始小成。
這批武人經脈貫通,習武進境一日千里,三年半後或許已然叱吒江湖。
那時候白駝山定已威震天下。
關鍵還在於,至今以來,歐陽刻對這門心法依然一知半解。
若僅參照戰鬥力,他比一般不通內功的武人強點有限。
……
……
光陰如賊,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歐陽刻來到這個世界也已兩月有餘。
歐陽鋒出關之時,歐陽刻不巧在馬場裡,正給患有傷病的戰馬療傷。
李淮興與幾位養馬的同僚於旁侍候,聊天有一搭沒一搭的。
歐陽刻發現,催發生物機能,比之替武人打通經脈,對自己內力運使的精細化,助益遠有過之。
奇花異草,藤蔓喬木,尤其是動物或人體,若有嚴峻傷患,越是隱約難察越好,拔除各種自然毒素、修正腑臟血脈運轉狀況,他內力越是運使得精奧入微。
莊主出關,身為子侄竟未於斗室外恭候!
歐陽鋒這個敏感的傢伙可不是好相與的,最是重視身價地位、禮儀教化種種。
歐陽刻急忙飛身趕往山莊。
果然出事了!
演武堂龐闊的巨廳裡,歐陽鋒冷著臉左右踱步,揹負的雙手隱隱顫抖。
相距十多米外,那百名打通經脈的武人來了一小半,正彼此穿插,若合符節地分立著,均目光森冷,無不牢牢盯著歐陽鋒。
有個急促的喘氣聲很清晰,那個武人勉力站直,亦在死盯著歐陽鋒,顯然受傷不輕。
演武堂內裡深處武器架倒塌,一堆各式武器落在地上。
這是打了一架?
夯土地上大量混雜的腳印,這看來打得還挺激烈。
“克兒,你果真教的好徒弟啊!”歐陽鋒惡人先告狀,寒聲道。
那些武人一言不發。
歐陽刻走近幾步,衝歐陽鋒跪拜下來,仰頭拱手道:“阿叔出關,神功再進一大步,可喜可賀!”
歐陽鋒嘴角牽動,皮笑肉不笑,淡淡道:“你這群徒弟要一擁而上,大有不死不休之心,莫非是克兒授意而為?”
“不敢……啊!萬萬不會!”
歐陽鋒沒允他起身,歐陽刻就不能起身,依然跪著,回頭問道:“誰告知我一下,是怎麼回事來的?你!就是你!沈濤,你說!”他戳指過去。
沈濤昂然上前半步,道:“莊主不必混淆是非,你要殘殺我等兄弟,若非今日來的兄弟多,我們現下早已被你……被莊主屠戮怠盡!”
歐陽刻回過頭去,仰視道:“那又是為何?”
“你們系出白駝山,是我西毒的莊丁,我歐陽鋒便要一概打殺,你們還敢抗拒不成?”歐陽鋒冷笑道。
另一武士顧其正此前為家將,年紀甚輕,插言道:“莊主要殺我們,我等自然不敢反抗,但我們一身所學……此刻所學全賴少主貫通經脈,方得略見成果,好歹讓我們見少主最後一面。”
“是,少主孝順,現下也到場了,少主說我等冒犯莊主罪該萬死,我等束手縛頸,任由處置便了。”又一人道。
歐陽鋒又開始“嘿嘿”怪笑了,再不說話,也不跟侄子對質,揹著手大步走出演武堂。
這可有點兒灰頭土臉。
歐陽刻雙膝貼地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看著歐陽鋒蕭索的背影,覺得這個西毒又可憐又可笑。
事情特別簡單。
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