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本聖若還有機會……”
轟!
顧餘生一掌凌空拍出,那一尊石像前方,一道幽暗的大門開啟,將月曜的靈魂徹底吸入其中。
“沒有機會了。”
顧餘生神色冷漠,看一眼寶瓶,寶瓶立即會意,朝遠處遁去。
呲啦!
顧餘生的身體內,陡然爆發出強盛的靈力,化作滾滾罡雷,霎時間電閃雷鳴,無數束狀雷電將周圍盡數電得焦黑無比。
就算月曜真有神魂分離的手段,也絕不可能逃脫。
雷瀑持續了很久才平息。
當一切歸於寂滅的時候,山上清涼觀的前院,越加顯得破敗,尤其是那一道裂縫,更是沿著山門,將清涼觀幾乎一分為二。
“公子。”
寶瓶看著凌亂的道觀,心中頗感悲涼,公子好不容易有個落腳的地方,卻還是沒能逃過被毀的結局。
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嗎?
“收拾一下,出發吧。”
少年站在道觀前,忍不住回頭。
那斑駁的觀門院牆破舊,青松亭直,散落一地松針,他朝枯黃,不過是平添幾分荒涼。
歲月如亙古的光陰長河裡,映照古人的月亮透過少年朗朗背影,爬在青石階上,一階一階。
道觀焚香殿牆上的殘燭燈芯朦朧搖曳,蒼樹婆娑的剪影揮別惆悵的白衣少年。
他鄉漂泊的靈魂。
在一觀之地獲得過短暫的寧靜。
待天亮後。
不過一晌幽夢。
故鄉遠。
大荒行。
路迢迢,策馬揚冬雪,在紅狐女的帶領下,穿過一座一座的山。
來年的春。
已然被風吹到十萬清源山。
……
小院裡。
樹上雪花散盡,一朵桃花蕾吐瓣尖,粉裡透紅。
光透過軒窗。
早春浸潤萬物,自然也將那一襲霓裳白衣的少女喚醒,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瓊鼻下的朱唇微微翕頜,如玉般纖蔥的五指輕輕一抬,指尖已觸及到那一朵花蕾。
逢春又一年。
韶華匆匆。
煙霧朦朧,細雨如絲,院外田舍柳樹抽嫩枝,阡陌縱橫的田野,狐族的平凡者在農耕。
唉。
一聲低嘆。
好似千言萬語,只有寂寞煙靄傾聽。
欲訴凝噎,婉轉幽深的情緒藏在心間。
莫姑娘闔目的眼睛一點點睜開,如兩扇明朗的軒窗,世間所有的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小院之側,風車旋轉,把流年瘦了一圈又一圈,涓涓細流向東,流淌向何處呢?
青萍州?
又或。
天涯海角?
而今。
等郎來。
杵杖的聲音從幽徑傳來。
少女挪動腳步,用倩影遮住那枝頭未開的桃花蕾,對她而言,那一朵未盛開的桃花,就是她所有的希冀與期盼。
穿著灰布衫的老媼目光深邃,佝僂的身體倚闌駐足。
沙啞的聲音充滿威嚴:“你不是一向渴望力量嗎?為何提前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