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反正是逢場作戲,但眼下顯然是不能叫的,人設得穩住。
謝雲鶴嚴肅地說道:“當年那個女嬰生來就是死胎。”
“謝老爺親自抱過嗎?”
蘇小小平靜地開口,帶了一絲質問的語氣,“謝老爺摸過那孩子的脈搏嗎?探過那孩子的呼吸嗎?聽過那孩子的心跳嗎?她是在你的懷裡一點點冰涼下來的嗎?”
龐管事怒斥道:“穩婆已經驗過了!生下來就是死胎!”
蘇小小哦了一聲:“原來自己的親生女兒,別人一句死胎就能扔了。”
死胎是不能葬入祖墳的,也不能立碑,更不能燒紙祭拜,一般就是挖個坑埋了,說一句扔掉確實不為過。
只是程老太爺於心不忍,到底找了個箱子把孩子裝好,又往裡放了些陪葬的東西。
謝雲鶴的神色也未見波瀾:“你長得既不像我,也不像你外祖母。”
幸虧早押了這一題。
蘇小小面不改色地說道:“都隔了一輩了,我打小別人就說我像爹。”
謝雲鶴:“鐲子呢?”
蘇小小拔下鐲子,遞給朝自己走過來的龐管事。
龐管事將鐲子給了謝雲鶴過目。
鐲子是真的,蘇小小並不擔心。
當然,蘇小小也不認為僅憑一個鐲子,就能讓程家認下自己。
謝雲鶴檢查完鐲子,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這些年在哪裡?又是怎麼找到程家來的?”
蘇小小一臉悲痛地說道:“我外祖父與外祖母把我娘從小棺材裡救出來後,帶著她回了鎮上,家裡是做綢緞生意的,頭幾年光景還不錯,外祖父與外祖母也十分疼愛我娘,後來,我娘嫁給了鎮上的秀才,也就是我爹。我娘無意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就開始託人四處打聽,好不容易打聽到了這個鐲子的來歷,卻遭遇了一場時疫,半個鎮子的人都病了,我們家還有外祖一家……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兩年前,雲水鎮的確爆發過一場時疫。
謝雲鶴狐疑地看著蘇小小:“你們只是雲水鎮的普通商戶,怎麼可能打聽到了這個鐲子的來歷?”
蘇小小無辜地攤手:“這我就不清楚了,得問我娘,她在地底下,你要去問嗎?”
謝雲鶴:“……”
蘇小小又拿出了自己的戶籍與路引。
戶籍上的名字是何玉瑩。
這不重要,只要她是程家嫡女的骨肉,她就是正兒八經的程家人,不會是勞什子表小姐。
畢竟程家女兒都是招婿的,不興外嫁那一套。
龐管事輕聲道:“老爺,我看她就是個騙子,八成是盜了當年那個小‘棺材’,從裡頭竊取了財物,瞎編亂造來誆騙咱們!”
謝雲鶴沒有說話。
他一瞬不瞬地望向蘇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