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觀潮被衛小寶折騰了一晚上,一直到天亮時分,衛小寶才在他的臂彎裡甜甜地睡了過去,小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第一縷晨曦照在她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她宛若晨光裡的天使。
反觀江觀潮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生無可戀地坐在甲板上,頭髮也亂了,衣衫也皺了,眼神空洞,一副被人狠狠蹂躪過的樣子。
雲霜把衛小寶從他懷中抱了過來,走了幾步,側目說道:“謝了。”
紅日破海而出,在海面上渡了一層粼粼金光。
江觀潮閉上眼,呼吸吐納。
海風拂過,吹著他褶皺的衣衫與凌亂的發。
他殺孽太重,身上的血腥氣太濃。
但今日,血腥氣中多了一絲淡淡的嬰孩奶香。
血水澆築、屍骨積壓的血土,一株乾淨的嫩芽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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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
惠安公主回到了皇宮。
她當初是偷偷溜走的,她知道三哥和母妃會很生氣,為了躲責罰,她一頭扎進了坤寧宮。
靜寧公主淡淡地說道:“躲我這裡也沒用。”
惠安公主拉了拉靜寧公主的手,撒嬌地說道:“讓母后救救我嘛。”
靜寧公主道:“母后也救不了你。”
如今蕭重華是太子,母后非他生母,嫻妃才是。
除了嫻妃,誰也攔不住蕭重華。
惠安公主挽住她胳膊:“你想想辦法嘛,靜寧……”
靜寧公主看著這個賴在自己胳膊上的草包妹妹,深吸一口氣,對桃枝招了招手。
桃枝會意,取了一面銅鏡過來。
靜寧公主把銅鏡往惠安公主面前一放。
“幹嘛?”
“照鏡子。”
說起來,惠安公主在海上這一路都沒怎麼照過鏡子。
不是她不想,而是船上沒有。
她哦了一聲,朝著銅鏡裡望去。
下一秒,坤寧宮裡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啊——”
靜寧公主長呼一口氣。
舒坦了,小黑皮。
“啊啊啊!我怎麼這麼黑了?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這副樣子全讓蘇煊看見了!”
“丟死人了!”
“小跟班!你居然不提醒我!”
惠安公主一直以為自己美得不行,在船上也端著一副美人的姿態,還無比傲嬌地說:“這種料子啊,也只有我這種膚色白皙的人穿了才好看。”
“啊——不想活啦!”
“現在,還怕見太子嗎?”
“見就見吧!還能更丟人嗎?嗚啊——”
不過,蕭重華此時可沒功夫見她。
老侯爺帶著蘇陌、蘇煊入宮了。
太子監國,朝政大權正逐步握在他手中,大皇子蕭獨鄴早已失去與他競爭的資格,二皇子蕭舜陽也被他派去了苦寒封地。
不對他二人下殺手,一是時機未到,二嘛,也是如今朝中太多人盯著他,當然也還有其他緣故。
蕭重華在太和殿見了祖孫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