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轉了轉,就想到了一條計策,但是她不準備對這位封娘子說,她還不是很信任她。——最多和大表嫂說一說,也或者,她對誰都不說。
媚娘也一天天長大,逐漸明白有些話可以對人說,有些話最好什麼人都不說。
她含笑轉了話題,“封娘子是封家的嫡女,如何來給杜家做讀師?據我所知,杜家是寒門庶族,封家,可是山東計程車族門閥。您怎麼會來給杜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做讀師?”
封娘子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她本來以為自己的身份沒什麼重要,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隱瞞自己的身份,沒想到居然就被媚娘這個小姑娘一眼看出其中的錯漏。
怎麼辦?
她也不能直說啊……
封娘子想了一會兒,忍不住笑道:“看把你伶俐的,其實我是跟你大表嫂來的,正好碰上這孩子,你大表嫂託我給他開蒙,我見他也怪聰明的,反正我也沒事情做,就應了。”
“哦,原來你是大表嫂的客人?失敬失敬……”媚娘笑著道,“那我去找治兒玩了。剛才你讓他寫大字,我看他寫得愁眉苦臉的。他年紀還小呢。”媚娘想給他說情。
封娘子笑道:“那你去教教他,我看你一手字寫得不錯。”
媚娘很是得意,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便興沖沖去治兒的廂房教他寫字。
寫完兩個人就去後花園玩耍,還惹得誠哥兒、欣哥兒好奇,帶著久哥兒跟他們一起玩,盡歡而散。
從此齊治就在范陽節度使愉快地住了下來。
照顧日常生活有養娘、丫鬟和婆子,教唸書有封娘子,但是齊治最愛聽的,還是媚娘給他進行的再講解。就是他們倆一起聽完封娘子的課之後,媚娘再給他講一遍的意思。
轉眼到了永徽六年夏天,齊治這一行人在范陽節度使也有半年了。
杜恆霜也經常往宮裡送信,向皇后娘娘通報齊治的情形,好讓皇后娘娘放心。
蕭士及也經常帶齊治出去,跟外院的幾個大孩子一起玩,或者出去騎馬,或者打馬球,又或者是打獵,齊治過得如魚得水。
這一天,陽哥兒在外院午睡的時候被門外的知了吵醒了,不想再睡,他悄悄爬起來,看了看門口的小廝個靠著門板睡得東倒西歪,便偷偷穿好衣衫,從外院溜了出來,回內院去了。
守內院的婆子正好離開了一會兒去方便,幫她看二門的小丫鬟不敢攔著二少爺陽哥兒,只好裝睡著了,讓陽哥兒偷摸回了內院。
他很謹慎,先去孃親的上房探了探,知道孃親正在午睡,封娘子好像也在這裡陪著孃親。
陽哥兒這才放心大膽跑到曾太夫人楊氏和小楊氏住的院子,找楚媚娘說話。
“二少爺,媚娘不在這裡。”看院門的婆子笑眯眯地道,指了指齊治住的院子,“媚娘幾乎每天都去表少爺的院子玩耍呢。”還對陽哥兒擠了擠眼睛。
陽哥兒一聽,轉身就往齊治住的院子跑。
這個院子的管理是內鬆外緊,尋常人是不能隨便進去的。
當然,蕭家的孩子們不在此列。
所以陽哥兒很順利地進去了,順著婆子的指引,他來到媚娘和齊治所在的東廂房,也是齊治的書房。
這個院子的東廂很大,有四間大屋連在一起,跟尋常人家的上房一樣大。
陽哥兒見門口的小丫鬟也是東倒西歪地在打瞌睡,便對裡面正在做鞋底的齊治的養娘打了個手勢。
那養娘見是蕭家的二少爺來了,也沒有多嘴,就笑眯眯地指了指裡面的屋子。
陽哥兒心裡一喜,躡手躡腳地往裡面屋裡走去。
那屋子掛著豆綠撒花軟綢簾子,並沒有掩得嚴實,有過堂風吹過,那簾子被掀開一個角,正好讓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