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白菜,他長不高的。你妹妹本來還要喝奶,可是現在哪有錢給她喝?你去買些雞蛋,再向鄰居打聽,有沒有賣牛奶或者羊奶的地方,給她買點。”
蕭士及先應了一聲,然後道:“我去杜家借點銀子吧。二叔那裡,娘,就當爹沒這個兄弟。他不落井下石就好了,還指望他幫我們?”
蕭瑞生那裡,蕭士及去過一次,結果不僅一分錢沒有借到,反而被蕭瑞生羞辱一番,趕了出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蕭祥生的弟弟蕭瑞生,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身上穿著細竹布長衫,手裡一把灑金大摺扇,滿臉油光,像是剛從館子裡吃了飯出來,手裡拎著一包剛剛出鍋的胡麻餅,對眼巴巴盯著他的蕭泰及道:“拿去吃吧。小兔崽子,就知道嘴饞。”
蕭泰及撲了上來,從蕭瑞生手裡搶過來胡麻餅,不顧熱氣騰騰地燙嘴,一鼓作氣塞到嘴裡大吃起來。
“大哥……你吃不吃……裡面有肉餡兒……”蕭泰及吃得狼吞虎嚥,不過還沒忘了大哥蕭士及。
蕭士及嘆口氣,摸摸蕭泰及的腦袋,“慢慢吃,都是你的,別急。”然後看向蕭瑞生,“二叔,你到我家來,有什麼事?”
蕭瑞生嘿嘿一笑,將手裡的灑金大摺扇唰地合攏,道:“及哥兒,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你二叔我今天來,是來分家產的。”
蕭士及就知道蕭瑞生上門沒好事,淡淡地道:“我們哪裡還有什麼家財?二叔想是聽錯了吧?——就連我們現在住的院子,都是租的,難道二叔想分擔我們一半的租金?”
蕭瑞生被蕭士及譏諷得惱羞成怒,拿摺扇指著蕭士及的額頭大聲道:“你小子別跟老子裝傻!——我那死人大哥,從來都是狡兔三窟!他沒在別處藏銀子,我把腦袋砍下來給你!我勸你趕緊拿出來跟我二一添作五,分一分。若是不肯,我現在就告到京兆尹去,看看是你厲害,還是京兆尹厲害!”
這一番話簡直是誅心之言。
這長安城誰不知道,大鹽商蕭祥生,是死在京兆尹的牢裡的。抓他的命令,也是京兆尹頒發的。就連他的家,都是京兆尹下令抄的。
他們蕭家,根本就同京兆尹有不共戴天之仇!
蕭士及大怒,手裡緊緊握成拳頭,骨節咔咔作響,嘴裡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把清亮又帶著童音的女聲傳了進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見過不要臉的,但是沒有見過這樣不要臉的!蕭伯父生前的時候,從來就待你不薄。他死了,你不說幫他照顧你的侄兒、侄女,還過來落井下石,奪孤兒寡婦的口中之食。你還是不是人?——及哥哥,打他!”進來的,正是六歲的杜恆霜,身後跟著歐養娘,小丫鬟,還有杜家的護衛錢伯。
蕭士及一見這些人來了,頓時覺得有了勇氣和靠山,飛身上前,一頭將蕭瑞生撞在地上,然後騎到他身上,一手拎著他的兩隻胳膊,另一隻手捏了拳頭,在他臉上重重地錘打過去。
蕭瑞生雖然年歲比蕭士及大得多,可是一來他本來就生得文弱,小時候在家餓著了,沒有吃飽過,身子一直不是很強壯。二來他貪花好色,喜歡眠花宿柳,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蕭士及雖然才九歲,可是從小就被蕭祥生請了拳腳師父和騎射師父專門教授功夫,身高體強,又攻其不備,佔了先機,很快就將蕭瑞生制服,在地上痛毆起來。
蕭瑞生殺豬般的大叫,他帶來的下人連忙衝了進來,卻被錢伯在門口攔住了,不動聲色間,一人一腳,將他們都踹到門外躺著去了。
一時小院裡面蕭瑞生慘叫連連,小院外面蕭瑞生帶來的下人連連慘叫,主僕的叫聲交相輝映,倒是惹得周圍的人家都紛紛出來探頭探腦。
杜恆霜就對自己的小丫鬟知畫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