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長已經走了進來,道:“他既然沒有賣身契,留在這裡也是禍害,難道你放心讓他給你管外院?”
秋娘一窒。
“……晚上留個門,我來看看你,和孩子……”呂家族長意味深長地道,起身離去了。
呂管事走出呂家大門,拐了幾個彎,再登上一輛大車,往盛娘子(呂夫人)他們新買的宅子去了。
又過了幾天,秋娘正在盤算著馬上要過年了,她今年這個年,要怎麼過,就有婆子過來回道:“秋夫人,外面有人過來收賬。”
“收賬?”秋娘疑惑,“什麼帳?”
“奴婢也不知道,夫人還是自己跟他們說吧。”
秋娘本待不理,但是那幾個人似乎很是厲害,竟然自己闖了進來。
“你就是新的呂夫人?我們東家說了,這些欠條,到底什麼時候還?聽說你們家最近買了不少新的下人,怎麼著?有錢給自己買奴婢,沒有錢還我們東家的債?!——都像你們這樣,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就得喝西北風了!”當先領頭的男人一拍桌子,聲如洪鐘地大聲吼道。
呂家族長正好在秋娘房裡,聞訊走了出來,眯著眼睛冷眼看了半天,慢慢地道:“怎麼回事?”
“你是哪一位?”那人問道。
“我是呂家族長。”
“族長大人?!——好!這是呂家向我們打的欠條,您是不是幫他們還了債?”那人毫不客氣地遞上一沓字據。
呂家族長狐疑地接過來,順手翻了翻。沒過多久,他就瞪大眼睛,連嘴也張得大大的。
手裡連番翻著那沓字據,呂家族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覺得惱羞成怒,順手見那沓字據一扔,道:“真是胡鬧!呂家怎會欠下這麼多銀子?!”說著,一疊聲命人去找以前的呂夫人,現在的盛娘子過來對質。
盛娘子(呂夫人)倒是來得很快,她只帶了一個下人,站在呂家的中堂之上,略帶嘲諷地道:“我早說了我們呂家是寅吃卯糧,拆東牆補西牆,族長大人竟然不知道?嘖嘖,我們中望連並嫡納妾、爵位傳承之事都給族長大人寫信報備,居然連家裡這樣重要的事都沒有跟您說,他還真是報喜不報憂啊!”
聽了盛娘子的話,秋娘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她仔細看了看那些字據,也是臉色鐵青,怒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連這所宅子,也抵押出去了!”
盛娘子(呂夫人)呵呵笑道:“你真聰明!”說著,往四下留戀地看了一眼,道:“這所宅子,早就抵押出去了。不然你以為呂中望哪裡來的養外室的錢?你自己也說,跟了他六年,這六年裡,你自己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還有你那裡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那麼多的下人婆子護院,得花多少銀子?你以為那銀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你自己算一算,你一分錢都沒有出,卻享受了這六年不該享受的日子,是誰給你花的銀子?呂中望的俸祿?你知不知道呂中望一年的俸祿只有多少銀子?說實話,連你頭上那支銀色鳳釵都買不起!”
“啊?!呂將軍居然抵押自己家的房子養外室?!嘖嘖,男人當中,這種應該是最賤的了……”收債的那些男人毫不猶豫地笑了起來。
秋娘聽得渾身發抖,卻又想不出話來反駁,只得翻來覆去地道:“我不信!我不信!怎會這樣巧,我剛進門就發生這樣的事?!”
“天下的事兒,都是無巧不成書的。秋娘,呂中望都過世了,你還能找到他的親筆書信,硬是逼著我讓你進門,你說,有比你這樣的事還要巧的嗎?怎麼現在呂家的真實狀況暴露出來,你又不信了?”盛娘子(呂夫人)笑著閒閒說了一句話。
“是啊,秋夫人,您好好想想,您既然千方百計擠了進來,要做呂家裡的一份子,那好事壞事都要有份的。這些債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