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新房量尺寸,然後照著尺寸打造床、櫃、桌、椅和各種條案,還有屋裡的陳設、飾物,甚至棺材和馬桶,都要由女方自己帶過去。
杜恆雪想了想,道:“許二哥問過我,是想跟老爺和娘一起住,還是我們自己住。”
杜恆霜忙道:“既然他這麼問,你們就自己住吧。許二哥已經是過繼給許家二房的人。許家二房也可以分家了,許老爺肯定會把許二哥的一份東西都給你們。你們上無公婆,下無妯娌,高興就出來走動走動,不高興關了門過小日子,就算你讓許二哥跪瓦片呢,也沒人管得著。”
杜恆雪吐了吐舌頭,笑道:“看姐姐說的,我哪裡會讓許二哥跪瓦片?——只要許二哥不欺侮我就行了。”
姐妹說笑著將嫁妝單子又對了一遍。
杜恆雪收拾東西起身的時候,想起前陣子崔三郎從長安來的事情,問杜恆霜:“姐姐,崔三郎怎麼來定州了?許二哥特別不喜歡他,看見他就衝他嗆,我勸了無數次都不管用。”
杜恆霜告訴杜恆雪,“你不能這麼說,當年許二哥的朔北都護一職,就是被崔三郎整掉的。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許二哥能剋制自己不去揍崔三郎一頓,已經是給崔家和太子面子了。”
杜恆雪對這些事情懂得不多,聽杜恆霜說得頭頭是道,偏了頭笑道:“姐姐,你這樣本事,不管哪個男人娶了你,都跟撿到寶一樣。”在杜恆雪心裡,確實沒有人能比得過她姐姐。
杜恆霜卻自嘲地笑了笑,搖頭道:“雪兒,姐姐不想騙你,但是像姐姐這樣的人,是沒有多少男人受得了的。他們要麼喜歡你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子,要麼喜歡穆夜來那樣痴情不渝的女子,或者畫素素、齊月仙這樣古靈精怪的女子,像我這樣不肯低頭彎腰,也不肯迂迴婉轉,非要跟他們平起平坐、直來直去的女子,基本上是沒希望了。”
“可是蕭大哥喜愛你啊。”杜恆雪不解地問道,“蕭大哥真的很喜歡姐姐。”
杜恆霜苦笑道:“那是他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看當他看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他如何受得了?——他還不是跟別的男人一樣,偏心偏到別的女人身上去了。或者他自己覺得他沒有偏心,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告訴我,他的心已經偏了。你去問他,恐怕他自己都不敢否認他沒有動過心……”
“動過心又如何呢?”杜恆雪有些不以為然,“心在肚子裡,別人如何瞧得見?我跟姐姐不一樣,我非要親眼看見他對不起我,我才會死心。不然的話,我還是會相信他的。別人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信。——除非他親口跟我說他變心了,要納別的女人,我再閹了他不遲……”
杜恆霜:“……”,頓了頓,“是素素教你的?”
杜恆雪下頜輕揚,“素素姐有教過我如何閹掉一個男人。我用刀的技術很好哦,在小貓小狗身上試過很多次了……”
杜恆霜忍著笑,道:“我會把這件事讓許二哥知道的,也讓他知道我們雪兒不是好欺負的。”
“啊?這不好吧……”杜恆雪突然有些扭捏,“不用告訴他了。等他想犯錯了,姐姐再威脅他也不遲。”
杜恆霜憐惜地拍了拍杜恆雪的面頰,“雪兒你這樣好,許二哥一定不會這樣做的。再說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其實我先前說得也不一定是對的。每個人都會遇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人,也只需要一個適合自己的人。至於別人是好是壞,跟我們有什麼相干呢?我們不需要讓所有人滿意,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杜恆雪重重點頭,“嗯哪,我也覺得並不是一定要個男人在自己身邊才能過日子。不過……”杜恆雪有些不好意思,“沒有男人又生不出孩子,所以還是要個男人比較好。”
這話把杜恆霜逗得咯咯地笑,姐妹倆笑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