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然後迅速往旁邊移去,避開蕭士及更猛烈的飛腿。
“結果,我發現有個很醜陋很高大的男人,正趴在那小娘子閨房的窗臺上,嘴裡叼著個蘆葦管,在往房間裡面吹氣……”
蕭士及的手慢了下來,他的唇抿得更緊,眉頭鎖成一個結,他橫目看向安子常,臉色漸漸黑沉。
“我也是常在外面跑的人,自然一看就知道這男人沒安什麼好心,所以我從後面走過去,一手捏了他的脖子,一手按在他的後心,問他在做什麼?”
蕭士及聽到這裡,緩緩停下了手,立在書房一角屏風的側影裡,他靜靜地看著安子常,似乎剛才的勢如瘋虎只是安子常的錯覺一樣。
安子常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袍子,橫了蕭士及一眼,在牆邊的太師椅上坐下來,繼續說道:“……這人當然開始是不肯承認的,說他只是個小蟊賊,過來偷東西的。”
蕭士及一邊聽著,一邊也慢慢走回到書桌後面坐下。
“我當時就怒了。小蟊賊偷東西,不去找庫房,偏在人家閨房窗外往裡吹白煙?——當我是傻子吧!”安子常想到當時的情形,輕輕嘆了口氣,“我就用了點兒小手段,這人很快就受不了了,就招了,說是有人找他過來,要壞裡面屋裡這個小娘子的清白……”安子常說完這句話,沒有再說下去。
蕭士及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書桌後面的他,如同泥塑木雕一樣。他完全沒有想到,原來安子常說的那件事,不是假設,也不是如果,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安子常沒有說話。
書房裡面一片靜默。
過了許久,蕭士及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邊飄來。
“誰?是誰找他的?”
安子常看了看蕭士及,像是在琢磨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
“我他媽問你到底是誰出這種斷子絕孫的賤招!”蕭士及久久等不到安子常的回應,終於忍不住怒吼起來。
他一掌拍下去,堅硬的雞翅木書桌居然被他生生捶出一個手掌印。
安子常苦笑一聲,“我當時也很氣憤,手勁兒大了點,不小心把他捏死了。”
蕭士及怒視著安子常,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別跟我來這招。你說,到底是誰?我不信你什麼都沒問出來,就把他給捏死了……”
安子常低頭想了想,道:“我只知道,他臨死的時候說了個‘穆’字,然後,我可以告訴你,他是安西人。就這兩點,別的,我真沒來得及聽他說。”說著,他又兩手一攤,“除此以外,我也沒有別的證據。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相信我,說我是故意胡謅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人埋葬的地方。那一晚,我把那人的屍體弄走了,後來弄出城,埋在城外的亂葬崗上。”
蕭士及面色煞白,他的雙手握成拳頭,愣怔許久,他終於將頭埋下,靠在雙臂之間,無聲地抽泣起來。
在這一刻,他有種深重的恐懼,像是曾經經歷過一樣,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和冰寒刺骨的寒冷,如影隨形。
差一點點,霜兒就要受到那樣慘無人道的待遇……
差一點點,也許霜兒就不會活在這個世上了。
霜兒有多剛烈,沒人比蕭士及更清楚。
那樣剛烈、不肯妥協屈服的她,怎會容忍自己被人侵犯……
幸虧,幸好,還有安子常在那裡,在她需要的時候,救了她。
就跟上一次,她被陳月嬌所害,也是安子常,恰逢其會,救了她。
每一次,她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都不在她身邊。
每一次,她都靠自己的努力克服重重困難,然後帶著永恆不變的微笑,默默地站在他身後。
對於霜兒對他的用心和付出,他原以為他已經體會得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