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地道,聲音並沒有醋味兒,只是有些疲倦。
“你要累了,就歇著吧。什麼時候選不行?偏要挑這會兒。”永徽帝聽出來她的倦意,拍拍她的手,“你現在最重要是養身子,不要想別的了。”
慕容皇后嘆口氣,道:“這可不行,我要養病,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待著,我總得幫你挑個好人伺候你才行。”
“宮裡人那麼多,你還怕沒人伺候朕?”永徽帝失笑著搖搖頭,對慕容皇后的說法既好笑,又窩心。那是一種超越了佔有,只要他好,她就好的盛情厚意。
永徽帝能體會慕容皇后的這份心,跟她相處得也越發隨意。
所以宮裡的美人、才女那麼多,只有慕容皇后能讓他最是放鬆,不用時時刻刻考慮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更不用擔心自己九五之尊,那些對他好、逢迎他的人,是不是心懷鬼胎,另有所圖。
就連對於女人的嗜好,他也不怕慕容皇后不高興。
慕容皇后也確實沒有不高興。男人要女人,特別是皇帝要女人,有必要遮著藏著嗎?就連最底下的小官兒也有個妾室通房。——想讓皇帝守貞?你確定你有這麼大臉?
慕容皇后既然不把這種事當回事,永徽帝就更不當回事。跟別的女人上完床了事,就跟喜歡打獵的人經常出去打獵,喜歡釣魚的人經常出去釣魚一樣,只是個人愛好不同。
更何況他的妃嬪都是他的女人,他上她們,那是名正言順。他不想上她們,也沒人敢挑剔他。
對於永徽帝的癖好,慕容皇后大概是最瞭解的了。
“好吧,那我就給你做主了。”慕容皇后笑著道,在心中挑了一個人選,對永徽帝慢慢說道:“東山刺史徐孝德的長女徐慧,聽說出生五個月就會說話,四歲熟讀《論語》,八歲能自己做詩文,是很了不得的才女。前些日子,柱國公和安國公去東山分離東山刺史軍政的時候,曾經把這件事上報過陛下。陛下要選才人,這可是個很不錯的才人,不折不扣的才女。”
“徐慧?”永徽帝凝神想了想,問道:“是那個仿《離騷》做詩文,寫下《擬小山篇》的徐慧?”說著,永徽帝已經唸了出來:“仰幽巖而流盼,撫桂枝以凝想。將千齡兮此遇,荃何為兮獨往?”說完擊節讚歎,“才八歲,就寫出這樣的詩文,真是不世出的一個才女!”
慕容皇后微笑著點頭,“她今年已經十四歲了。如果要入宮,正是時候。”
永徽帝揮了揮手,“你看著辦吧。”說著起身,“朕上朝去了。”
永徽帝走了之後,慕容皇后又仔細看了一遍徐慧的所有材料,然後吩咐道:“備筆墨,擬名單,然後交給下面的人去將這些女子宣召入宮。”
東山刺史一點都不敢反抗地被剝離了軍政之權,此時正是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等待著陛下不知道要派個什麼樣的節度使過來。
宮裡一道宣召東山刺史徐孝德大女兒徐慧入宮的旨意,算是暫時解了他們徐家的燃眉之急。
徐慧自小聰慧,不僅能詩會文,而且生得美豔端方。
徐刺史見到這道旨意,心裡的感覺很是複雜。
他其實並不想大女兒入宮做才人。他從這個女兒出生開始,就有意宣揚她的種種奇特過人之處,也只是為了給她造勢,好以後長大了尋得一門好的姻緣。
所謂“五月能言,四歲能讀,八歲能文”,其中的誇大其詞之處就不用說了,但是好在徐慧還真有幾分才氣,除了五月能言是瞎掰之外,四歲能讀,八歲能文,確實是實實在在的,包括那個在大齊上下傳誦的《擬小山篇》,都是她親筆所寫。
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兒,只是入宮做才人,實在是太委屈她了。
徐刺史有點後悔當初吹得太狠,以至於連宮裡的帝后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