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把臉,將蕭嫣然護在身後,輕聲道:“……小心,岳母大人神智不清,不要傷了你。”
蕭士及有些不安地看了杜恆霜一眼,見她面色如常,想是早已習慣龍香葉這樣斥罵她了。
“好了,去給曾太夫人磕頭吧。”蕭士及搖搖頭,又問呂二郎,“要不要去換身衣裳?”
呂二郎身上被龍香葉一杯茶潑得溼了前襟。
“勞煩大舅哥了。”呂二郎笑道,跟著小廝去換衣裳。
蕭泰及對杜恆霜拱手,彬彬有禮地道:“大嫂,我娘瘋瘋癲癲,你不要生她的氣,她不是有意的。”
杜恆霜早就不把龍香葉的話當話了,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道:“我曉得的。我要跟個病人置氣,我的心眼該有多小?”說這話,似笑非笑地看向蕭泰及,“二弟,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嗎?”
蕭泰及窒了窒,陪笑道:“當然不是。大嫂心胸寬廣,待人至誠,我們盡知的。”
“知道了還問?你大嫂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娘是病了,她說的話不算數的。”蕭士及硬著頭皮道。其實過了這麼久,他也看出來了,就算龍香葉不瘋,這些話她也說得出來……
這樣一想,蕭士及對杜恆霜又多了幾分愧疚。
他嘆口氣,回頭看了看龍香葉的院子,緩緩地道:“在娘病好之前,還是不要再見外人了。”
呂二郎看見蕭嫣然怔忡的臉色,湊過去握住她的手。
蕭嫣然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你沒事吧?我娘……”
“沒事,沒事。”呂二郎憨厚地笑道,“不過是潑了我一杯茶。你大嫂的娘可都是被你娘罵了,她都不在意,我難道還不如一個女人的心胸?——你也太小看我了。”
蕭嫣然深深地嘆口氣。杜恆霜對她,其實比她娘對她都要好,可是龍香葉是她親孃,她也不能說親孃的不是。
“二郎,以後,我們對大嫂要更好一些。”蕭嫣然正色說道,聲音不高,只有呂二郎聽得見。
呂二郎點點頭,“那是自然。你大嫂對你,就算是親孃也不過如此。”
呂二郎見過有的人家重男輕女,女兒就是拿來賣的,只為了給兒子尋好處。像杜恆霜這樣,全心全意為小姑子著想的大嫂,實在太少見了。
蕭嫣然臉上綻開笑容,用力點頭道:“所以啊,我有一個好大嫂,已經比很多人要運氣好了。”她不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因此很快就從低落的情緒中走出來,高高興興跟著去楊曾太夫人的院子裡磕頭敬茶。
楊曾太夫人是個和善人,笑眯眯地問了呂二郎幾句話,讓他多體恤蕭嫣然,然後送了他一些見面禮,才跟他們一起去中堂吃午食。
呂二郎和蕭嫣然三朝回門的時候,呂府也來了客人,正是三天前企圖大鬧喜堂,但是被蕭士及強行阻止的呂家族長和秋娘一行人。
呂夫人自杜恆霜那天走後,就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沒有並輕舉妄動。她想看看,對方手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族長大人,請問您有何貴幹?”呂夫人等他們坐下之後,故意問道。
呂家族長咳嗽一聲,對坐在他旁邊的秋娘道:“秋娘,你還不給你姐姐磕頭?——敬了茶,就是一家人了。”
呂夫人呵呵乾笑兩聲,道:“這話從何說起?我既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族長大人,您可不要亂給我派親戚。”
呂家族長也呵呵笑道:“中望媳婦啊,話不能這麼說。我知道你不是善妒之人,這秋娘,確實是中望的人,她的兒子,也是中望的遺腹子。你是中望的媳婦,怎麼能這樣狠心,把他們母子倆拒之門外呢?這兩年,他們母子倆過得不容易,你看在中望份上,讓他們認祖歸宗,回到呂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