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慢慢升起來,深藍的天幕上還掛著一閃一閃的小星星,像是情人思念的眼眸。
蕭士及仰躺在水面上慢慢遊動,過了許久,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不管怎麼樣,他是該回去了。
只有他回去,他才能弄清楚霜兒到底是怎麼啦。
他沒有想過霜兒會因此離開他,離開這個家,畢竟他們還有三個孩子。
但是如果霜兒心裡不痛快,他們一家人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以霜兒的性子,她絕對會鬧得雞犬不寧。
他不喜歡爭吵不休,他在外面已經不是自己了,回家還要壓抑自己,那樣的日子,實在讓他覺得很疲憊。
就像他出徵之前的那一段日子,他甚至寧願在外面的酒樓喝酒,也不想回去聽霜兒翻來覆去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穆夜來、穆夜來,她就知道叨嘮穆夜來。
自己說了多少遍,他是為了做戲,為了取信於太子,絕對不會跟穆夜來有什麼的,他都出了十萬銀子了斷此事,難道霜兒還不明白他的想法?
而且對於穆夜來,他確實虧欠良多,她的這一番盛情,他這輩子根本還不了,也沒法還!
霜兒怎麼就不明白呢?怎麼就想不通呢?!
不行,他得馬上回去,不然這個誤會越積越深就不好了。
蕭士及在江水裡翻個身,迅速游回自己的戰船,攀住船舷,飛身從水裡躍了出來,對自己的親兵道:“去把各隊的將領找過來,我有事要吩咐。”
他們在這裡已經待了五個月了,先前因為南寧郡王齊孝恭一意孤行,在小勝之後被蕭銑軍隊大敗。幸虧永昌帝迅速把齊孝恭召回去了,不然自己這裡還要難做。
領兵在外,最忌令出多門。
雖然出征的時候,永昌帝和太子都說皇叔齊孝恭不諳軍事,一任軍務,都委託給自己。
可是自己並不是真正的統帥。不是統帥,指揮起來就名不正言不順,總是差了一層。而且齊孝恭在打了幾次勝仗之後,就自大起來,再也不肯聽自己的意見,甚至企圖把自己架空,凡有戰事,就讓自己留守後方,齊孝恭帶著人在前方打仗,一直到他遇到強敵,他親自帶的水軍全軍覆沒,又折損了近千艘戰船,才終於讓他收斂了一些。
而齊孝恭走後,自己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留下的爛攤子捋清了,又將齊孝恭留下的人馬全都清除出去,才能確保自己的命令能夠暢通無阻的在全軍執行。
這一番耽擱,自然讓蕭銑有了喘息的機會,他趁機在江陵巴蜀一帶招兵買馬,又將江陵外城水域新增了數千艘戰艦,圍得如同鐵桶一般。
蕭士及這邊的大齊將士卻剛剛從一場水土不服的瘟疫中恢復過來,還正是在恢復體力的時候。
如果選擇現在強攻,其實不是一個好時機。
但是蕭士及真的等不及了,他已經在這裡耽擱了這麼久,不說家裡的事兒,就連長安毅親王那邊,他也是憂心忡忡,不知道他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毅親王的天策府成立有三個多月了,但是還侷限在長安。本來他們是打算讓陛下同意他們搬到洛陽,這樣可以避開陛下在長安的耳目,悄悄去洛陽發展自己的勢力。
可是陛下那邊朝令夕改,一會兒同意天策府搬去洛陽,一會兒又說不可以,讓毅親王也很惱火。
太子那邊最近倒是穩紮穩打,已經讓毅親王在長安節節敗退了。
他是毅親王唯一在太子那邊的耳目,他不回去,毅親王那邊的劣勢就太明顯了。
於情於理,於國於家,他都應該早點結束這裡的征戰,回返長安了。
蕭士及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將領,在自己的船艙裡掛著江陵一帶的水域圖,跟大家分析起形勢來了。
蕭銑這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