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宅子裡走出來的一行人頓時往杜恆霜那邊看過去。
那男人本是憋著一股氣,要跟這主家理論理論,可是霍然抬頭,看見了杜恆霜的絕色容姿,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眼裡再也看不見別人,心裡只是翻來覆去一句話: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絕色豔麗的女子?!
杜恆雪見那男子定定地盯著自己的姐姐瞧,很是不虞,道:“姐姐,平哥兒和安姐兒都累了,咱們快進去吧。”
杜恆霜點點頭,“是該進去了。”說著,目不斜視地往臺階上走。
那圓臉婦人看見杜恆霜的架勢,還有杜恆雪通身的氣派,頓時兩隻眼睛不夠用了,滴溜溜地一邊看著杜恆霜,發現她梳著婦人頭,就把目光轉向杜恆雪,再看看自己滿臉通紅的兒子,心裡好笑,立時有了個主意,笑著上前對杜恆霜行禮道:“這位夫人請留步。”
杜恆霜點點頭,道:“我的下人不懂事,偷著把房子租出去,匆忙之間讓你們搬出來,也是我們的不是,還請你們包涵包涵。”
那婦人見杜恆霜這樣有禮,心裡更喜,索性老著臉皮道:“這位夫人,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們再住幾天,我們都是定州鄉下的人,因我這兒子出息,去年中了秀才,明年要在定州大比,所以特意來這裡尋個清幽的住處,好唸書考功名的。”
旁邊那婦人的僕婦也跟著道:“求這位婦人通融通融。今兒天不早了,我們就要搬出去,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住,就讓我們住幾天,等找好新的住處再搬如何?”
那婦人見杜恆霜沉吟不語,又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再說出門在外,都是要靠朋友的,夫人何不結一個善緣呢?”
杜恆霜本不想讓他們繼續住下來,可是見這天色確實逐漸晚了,而這一家大小似乎人還不少,就算去客棧,都不一定有這麼多的屋子跟他們住,就勉強點頭道:“你們可以在外院住幾天。等找到合適的放在再搬吧。”
“啊?那多謝夫人了!”那圓臉婦人十分高興,謝了又謝。
那男子也喜笑顏開,過來給杜恆霜長揖在地,道:“多謝夫人成全。”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杜恆霜沒有理他,徑直拉了兩個孩子的手,和杜恆雪一起往屋裡去了。
那管事劉三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那圓臉婦人道:“你們跟我來。”
那一家的僕婦還有些不滿,嘟嘟囔囔地道:“怎麼能住在外院呢?內院的房子那麼多,不是都空著嗎?”
“胡媽,你不要胡說。人家夫人願意讓我們住下,已經是寬宏大量了。這是他們家下人的錯,人家完全可以將我們趕走,不管我們。如今讓你住了,你居然還心有不足,可見得人心不古,我們家裡怎麼會有你這種人?真是給我們家丟臉!”那男子毫不客氣地訓斥自己的家人。
錢伯在旁邊聽見,雖然依然是面無表情,但是臉上的線條都緩和許多。
杜恆霜一行人進到內院,累得不行,草草收拾收拾,又吃了晚食,洗漱一番,兩個孩子就已經東倒西歪,差一點在澡盆裡睡著了。
陽哥兒吃完奶,也在乳孃懷裡睡著了。杜恆霜讓乳孃把陽哥兒放下,今晚跟她睡。
因是第一晚,杜恆霜和杜恆雪兩個人都睡在正院的上房,帶著三個孩子。外屋橫七豎八都是帶來的僕婦,打著地鋪。錢伯帶著護衛守在正院門口,只擔心第一晚的安全問題。
所幸沒有什麼么蛾子。
一家人香甜一覺,到第二天日頭高起才醒來。
杜恆霜便開始分派差事,打理箱籠,佈置屋子,又忙著讓錢伯和歐養娘去人牙子那裡買些僕婦下人回來。
忙亂了一早上,到吃午食的時候,錢伯欣喜地帶了一個滿臉虯髯的大漢進來,對杜恆霜道:“大小姐,您看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