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汗,才覺得好受些,去浴房沐浴,然後出來吃晚食。
晚上他還是睡在外院,不過因為昨天睡得多了些,他看了很久的書,很晚才睡。
第二天倒是一大早,他就醒了過來,惦記著要陪杜恆霜去東宮觀禮。
雖然擔心太子會當眾給他難堪,但是東宮既然送了帖子,很多事情,就容不得他做主了。
蕭士及很是無奈。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想回到戰場上,拿著刀箭解決一切問題,不用在這裡日復一日地被人零碎折磨……
杜恆霜換好柱國侯夫人的服飾,又命人把蕭士及的柱國侯禮服給送到外院。
蕭士及換好衣裳,正好聽說杜恆霜已經往外院的大門那邊去了,便趕了上去。
兩個人見了,都有些尷尬。
不過當著下人的面,倒沒有再吵架,只是淡淡點頭,打個招呼,便一起出了角門。
柱國侯駕制的大車停在大門口,趕車的是錢伯。後面跟著兩輛給下人做的車。
蕭士及扶著杜恆霜的胳膊,送她上了車,自己正要登車上去,就聽見穆夜來的聲音突然柱國侯府院牆角落那邊傳過來。
蕭士及皺了皺眉,攀著車轅躍上車。
“夫人!侯爺!”穆夜來叫著杜恆霜和蕭士及,已經快步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錢伯回頭看了一眼車裡面,問道:“夫人,要走還是等一等?”
杜恆霜淡淡地道:“等一等吧。”
錢伯便木然地坐在車前,目不斜視。
穆夜來走了過來,攀著車轅,看著車裡面坐著的杜恆霜和蕭士及,淚如雨下,道:“夫人,侯爺,我是來給兩位道歉的。都是我的魯莽和貪婪,壞了侯爺的事,讓侯爺沒了差事。我之前確實不知道會這麼糟糕。我爹跟我說,這樣做是為侯爺好,我就信了,才想著侯爺人單勢孤,需要這些人手,才貿貿然收了那些禮物。後來陛下罷了侯爺的官,我才知道禍闖大了,而後,我又知道了我爹不止利用我,利用侯爺,還要……圖謀不軌,對陛下不忠不義,我才實在忍不住,出來主動首告我爹。——我知道,我不是孝順的女兒,但是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曾經是太子妃的女官,是為太子做事,更是為陛下做事,而且我姐姐是陛下的貴妃娘娘,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爹把我們穆家帶入歧途。”
蕭士及和杜恆霜都是一愣。兩人不自在地對視一眼,又各自別過頭去。
穆夜來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苧麻粗服,頭上只綰了一個簡單的椎髻,沒有任何釵環首飾,臉上脂粉未施,倒有些蓬門荊釵的味道。
“夫人,您別誤會侯爺,我主動告發我爹,並不是為了侯爺,也不是為了太子,我是為了我姐姐,還有陛下。——前些日子,因為我的年少無知,給你們夫妻造成麻煩,是我的錯,我向你們賠罪。”說著,穆夜來在車前跪了下來,對著車裡的杜恆霜和蕭士及連磕了三個頭,便站起來,轉身哭著跑開。
杜恆霜悠悠地嘆口氣,道:“……真是感人。”
蕭士及瞪了她一眼,揮手把車簾放了下來,抿了抿唇,道:“這下你信了吧?——這件事真跟我沒有關係。”
“嗯,也跟太子沒有關係。”杜恆霜淡淡地道,側頭看向車窗外面,不再說話。
兩人一路沉默,來到皇城前面。
一掀開車簾,發現今兒來的人可真是不少。
看來這次新冊封太子妃的典禮,不比太子娶原配太子妃的排場要小。
“霜兒!”諸素素從安國公的車駕上衝他們招手。
杜恆霜回頭,正好看見安子常小心翼翼地扶著諸素素下車,那股緊張的樣子,好像諸素素是個易碎的瓷器,生怕一鬆手,就要掉在地上跌碎了。他幾乎是半抱著諸素素下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