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早死晚死也沒多大區別。再說你爹皇帝也做過,這輩子還有什麼遺憾?——你只要記住你答應爹的話,爹就能含笑九泉了。”蕭銑拍了拍蕭月仙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
來到江陵內城近江面的城垛上,蕭銑看見蕭士及已經揹著手,立在離他不遠的一艘戰船上。
“蕭銑,說你的條件吧。”蕭士及沉著地道。當聽說蕭銑專門給他傳話,要跟他談條件投降,便迅速趕來。
對於蕭士及來說,這個結果是最好的結果。如果能夠兵不血刃地拿下江陵內城,就是他的一大功勞,甚至比血戰而勝更加有利於他。況且,他也知道,攻破江陵外城,是他用奇兵崑崙奴的僥倖勝利。真的要打內城,他的兵力其實是不夠的。
他的三千崑崙奴就算以一敵十,也打不過蕭銑內城的十萬甲兵。再說他才不會為了大齊,就把自己的崑崙奴全部交代在這裡……
而別的大齊士兵,才有一半人有戰鬥力,另外一半人才剛從瘟疫中痊癒,虛弱得連普通人都不如,怎能跟蕭銑的內城甲兵決戰?!
所以蕭士及一聽見蕭銑的這句話,就立刻坐了船過來,打算無論蕭銑提出什麼條件,他都會答應他。根本就不在乎蕭銑到底會提出什麼條件。
蕭銑站在城垛上,看見蕭士及志在必得的樣子,微微一笑,運足了中氣,朗聲道:“柱國侯天縱奇才,簡直是人中龍鳳!——小女月仙仰慕英雄久矣,今天賜良緣,若是柱國侯能娶小女月仙為妻,蕭某不僅將這江陵內城和十萬甲兵雙手奉上,而且自縛其身,任憑柱國侯處置!”
蕭士及一聽大喜。原來只不過是娶蕭月仙而已,一個反賊的女兒,居然也想來要挾他……
“這樣啊?”蕭士及悠悠地反問一句,“我怎能信你?”
蕭銑仰天哈哈大笑,洪亮的聲音響徹在江面上,“諸位蕭家兒郎聽好了!——如今你們的新主子,就是對面的這位柱國侯蕭士及!他是我蘭陵蕭氏的女婿,也就是你們的主帥!”說著,蕭銑回頭看了看自己登基才一年的江陵城,轉身道:“聽說柱國侯也是官封檢校荊州刺史,這江陵城,本來就是你的。”
蕭士及微微一笑,道:“蕭大人好口才。不過,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你的外城早已被我攻破,內城雖然難一點,但是我再圍幾天,也就不攻自破了,我為什麼要與虎謀皮?”
蕭銑一窒,瞪了蕭士及半晌,獰笑著道:“那好,你若不同意,咱們就決一死戰!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蕭士及揹著手,面無表情地立在船頭,定定地看著蕭銑狀若瘋癲的眼神,半晌才緩緩點頭道:“打仗蕭某從來就無所畏懼。但是甲兵再起,禍害的是江陵城無辜的百姓,蕭某雖然是武將,但是也知道刀兵無眼,乃大凶之兆。若能不動刀兵而收復江陵城,想必陛下也是喜聞樂見的。”說著,對著長安的方向拱了拱手。
“這麼說,柱國侯是應了?”蕭銑眼前一亮,笑著往前在城垛上撐起身子道。
蕭士及緩緩點頭,“你先自縛其身,咱們再談其他。”並沒有一口答應娶蕭月仙為妻。他知道,如果答應得太爽快,蕭銑說不定會察覺其中有詐……
聽了蕭士及的話,蕭銑的臉色果然陰沉下來,他躊躇半晌,雙臂撐在城垛上,俯瞰著站在對面船頭的蕭士及,像是在琢磨他這麼說的用意。
蕭士及一動不動地站在船頭,唇邊帶著一個譏誚的微笑,眼神深邃,脊背挺直,如同遠古神砥一樣的氣勢,深深看在蕭月仙眼裡。
蕭銑瞥了蕭月仙一眼,心頭一曬,便仰頭道:“好!我自縛其身,你準備好紅燭喜堂,立時跟我女兒拜堂成親!”
“你先自縛其身,再帶著你女兒過來,我答應的事,從來不反悔。”蕭士及淡笑道,轉身走進船艙。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