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風聲,不管成不成,陛下都會忌憚於你。”
蕭士及一下子站起來,緊走幾步,來到杜恆霜身邊,“你說陛下會信他們的話?就算我不肯入蕭家族譜都不行?”聲音中有些急切。
杜恆霜提到的這層意思,是蕭士及沒有想到的,也是許紹沒有提及的那一層意思。
杜恆霜嘆口氣,低著頭悶悶地道:“我爹說過,陛下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你看毅親王,還是他的親生兒子呢,這不說拔就拔了,將宮裡凡是有跟毅親王有關的人,無論是什麼情況,都一口氣全剷除了。”
蕭士及的臉色陰沉下來,“崔家簡直是欺人太甚!”
“是我不好。給你惹麻煩了。”杜恆霜抱住蕭士及的胳膊,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地道。
蕭士及忙道:“不關你的事。你不出手,我也會出手。——陛下的意思,我不是跟你早就說了嗎?你不過是恰好挑中這個機會而已。”
“唉。”杜恆霜也知道是這個理兒。現在是擺明了陛下要拿蕭士及做領頭羊,打擊“崔半朝”。但是一個不小心,“領頭羊”就會變成替罪羊。這個分寸真是極難把握。
“不行,不能這一次讓崔家得逞。”杜恆霜神色一凜,對蕭士及道:“你打算怎麼做?”
蕭士及悶悶地道:“還沒想好。”又對杜恆霜道:“不過我已經跟蕭義說了,讓他備車,我要去洛陽一趟,接太祖母過來住。”
杜恆霜心裡一驚,繼而一喜,偏著頭饒有興味地看了蕭士及半天,看得蕭士及半邊臉火辣辣的。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蕭士及拉著杜恆霜繞過屋子中央的大插屏,走入另一邊。像個小房子似的千工拔步床就在那一邊。
杜恆霜笑著道:“你為何要接太祖母到長安跟我們一起住?”
蕭士及別過頭,若無其事地道:“蕭家只有她這麼一個老祖宗了,怎能讓她一個人繼續住在尼姑庵裡。”說得振振有辭。
杜恆霜卻知道蕭士及真正的意思,忍不住伸臂抱住蕭士及的脖頸,軟糯糯地問道:“……你是為了我,是嗎?”
將太祖母接來長安,明顯就是要在他孃親龍香葉上頭再加個長輩。
“你的心意,我領了。昨兒我也有不對,我明天去向婆母賠不是。”杜恆霜極是感動,偎到蕭士及懷裡,在他左頰上也親了一下。
蕭士及笑著回親她一下,搖搖頭道:“不用了。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也不會出此下策。”頓了頓,蕭士及又道:“不過,你到底是晚輩,就算你是事出有因,可是若讓外人知道,還是會覺得你太過份,讓你名聲不好聽,我可捨不得讓你被人戳脊梁骨。”
杜恆霜心底如同蜜糖流淌,簡直甜得要溢位來。
龍香葉這個婆母是很咯應人,可是有蕭士及這樣的夫君,就算被咯應,她也甘之如飴了……
“我會親自去洛陽,跟太祖母談一談,然後接她過來。”蕭士及說著,將杜恆霜頭上的簪子取下來,看著她黑漆漆的長髮如瀑布般垂下來。
杜恆霜的頭髮帶一點天然的自來卷,披散頭髮的時候,卷卷的髮絲在耳畔盪漾,慵懶誘惑至極,是蕭士及最愛看的樣子。
杜恆霜低頭一笑,沒有再阻止,可是心裡突然靈機一動,猛地抬頭對蕭士及道:“你去洛陽接太祖母,不如我跟你一起去?——不止我去,咱們全家都去!順便我也正好回洛陽,去把雪兒歸宗的事兒跟杜家的族人敲定。”
“都去?外面下了大雪,這幾天正在化雪,去洛陽的路可不太好走呢。”蕭士及不知道杜恆霜為何要堅持要去,而且要帶著全家大小一起去。
杜恆霜推了他一把,嗔道:“真是個傻子。咱們全家一起去洛陽,一定要大張旗鼓,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