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牆,從裡面一步一趨地走出來。
他走路的姿勢十分奇怪,一直撅著屁股,兩腿合不攏似的,一走路就打顫。
只一夜未見,孫耀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滿臉蒼白,露出來的細長的脖子上都是滿滿的抓痕。
看見是孫許氏和知書眼巴巴地在柵欄外面看著自己,孫耀祖嚎哭一聲,叉著雙腿奔過來,抓住孫許氏從欄縫裡伸過來的手,哭道:“娘!快救我出去!他們不是人啊!都是畜牲!”
孫許氏大驚,忙道:“我的兒,他們怎樣你了?你是許家的外孫,名門之後,書香世家,誰敢把你怎樣?!”
孫耀祖大哭道:“娘啊,他們都是江洋大盜,哪裡知道什麼是名門之後啊?”其實知道之後,反而將他折騰得更狠。
從昨天到現在,他身上就沒斷過人,只覺得生不如死,可是又捨不得死,只好被人弄得死去活來,暈了醒,醒了又暈,只恨爹孃為何將他生出來受這種苦……
孫許氏看見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兒子被人這樣作踐,氣得流下淚來,“兒啊,你好生撐著,娘去找人來救你。”
知書怔怔地看著孫耀祖的樣子,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他哪一點?
一個窮書生,就是生得好一點,自己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非要攛掇小姐嫁給這個人?
若是沒有嫁給他,現在大小姐成了侯爺夫人,二小姐自然水漲船高,也能嫁給更好的人家。到時候,自己陪嫁過去,一個二房姨娘是跑不了的。到時候,再籠絡了姑爺的心,那府裡就是自己為大,何至於現在為這種不像男人的人生孩子?!
知書趁孫許氏不注意,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溜到拐角的時候,才快步開走,往牢房外面走去。
孫正平在外面候著,看見知書急匆匆出來,忙問道:“老夫人呢?”
知書懶得敷衍他,隨便嗯了一聲,就道:“我先出去一下”,便大步離開了大理寺的牢門,往柱國侯府的方向去了。
孫許氏還在裡面安慰孫耀祖,“兒啊,你略忍一忍,我去找雪兒來看你。她看見你這副樣子,必要心疼得要死,二話不說就接你出去的。”
想起嬌俏可愛的雪兒,還有她對自己的溫柔體貼,言聽計從,孫耀祖的心裡升起一線希望,忙道:“娘,您跟她說,我保證自己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娘,您一定要說啊!”
孫許氏不樂意,梗著脖子道:“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只有她一個女人?她又不能生,你要讓我們孫家絕後不成?”
孫正平惱道:“她不來,您就等著給我收屍吧!——到時候,孫家還是得絕後!”
孫許氏明白過來,只好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裡面牢房裡一個黑壯大漢大步走了出來,拎著孫耀祖的後頸衫子,如同拎小雞一樣把他拎了起來,道:“說完沒有?——到我了!一到我你就磨磨蹭蹭,再躲,你爺爺我捏碎你倆卵子,讓你現在就絕後!”說著,將孫耀祖提溜回去。
牢房的大門哐噹一聲關上。
在大門關上之前,孫耀祖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還是從裡面漏了出來,聽得孫許氏打了個寒戰,叫道:“你們若是把他打死了,我讓你們一個個都給他陪葬!”
裡面的人誰理會一個邋遢婆子的叫喚?都貿足了勁兒在孫耀祖身上出火。
……
孫許氏從裡面出來,看見是孫正平在外面,問道:“知書那賤人呢?”
孫正平詫異道:“不是你讓她出去嗎?”
孫許氏怒道:“我哪裡有讓她出去?!”
兩個人追了出去,發現知書已經無影無蹤。
“這個賤人,她身上還有我們孫家的骨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