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苦笑,福身謝過,“我會的。許二哥不用多禮。”
許言邦到底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諸素素坐在杜恆雪對面,一隻胳膊撐在身旁的八仙桌上,以手支頤,微笑著看著這一幕,嘆息道:“這才是一對兒啊。當初怎麼挑了那個畜牲?”
杜恆雪的面頰一下子變得雪白,起身道:“姐姐,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去躺一會兒。”
杜恆霜當然不會讓她一個人待著,忙站起來,道:“我陪你去吧。”
杜恆雪忙推辭,“姐姐,你還有很多事要忙,就不用管我了。我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說著,轉身就走,離開了杜恆霜的正院上房,回自己住的小跨院去了。
杜恆霜有些不安,可是她確實也很忙,看著杜恆雪孤獨的背影,她很是著急。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她是她姐姐,她當然願意養她一輩子。可是杜恆雪還這樣年輕,她不想看見她從此一個人孤零零地過一輩子。
當然,她也不想現在就匆匆忙忙再將杜恆雪嫁出去。
杜恆雪已經錯過一次了,如果再錯一次,她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諸素素這幾天一直有個主意,但是不知道杜恆雪心意如何,也不知道杜恆霜到底對杜恆雪是個什麼打算,所以什麼都沒說。
今日看了一場好戲,諸素素心裡也有了底,道:“霜兒,讓我去跟雪兒說句話吧。”
杜恆霜忙道:“素素,你能言善辯,一定要幫我多開解開解雪兒。”說著,又道:“我擔心她會想不開……”
諸素素便對杜恆霜使了個眼色。
杜恆霜見了,揮手讓上房的丫鬟婆子都出去了,問道:“素素有話要說?”
諸素素揹著藥箱走到杜恆霜身邊,將藥箱放到杜恆霜旁邊的方桌上,問道:“霜兒,我有個想法,想問問你願不願意。”
“什麼想法?”杜恆霜不解。諸素素一向不是這樣吞吞吐吐的人。
諸素素就道:“霜兒,不知道你對郎中這個行業有什麼看法?”
諸素素以前以為做郎中很了不起,後來才知道原來在這裡,最普通的郎中,其實是賤籍,只有醫士,才是良籍。也因此,有些人,特別是上層人士,非常看不起郎中。就算他們需要郎中給他們看病抓藥,但還是打心眼裡看不起這個行業。
諸素素不知道杜恆霜會不會也有這個偏見。
杜恆霜聽了諸素素的問話,詫異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好郎中治病救人,當得世人敬仰。”說著掩袖笑道:“比如素素這樣的,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恨不得建座廟把你供起來呢。”
諸素素有些臉紅,笑道:“人家跟你說正經事呢,你不要纏七纏八。”
杜恆霜便收了笑容,正色道:“我說的是真話。你知道我孃家杜家,也是普通的商賈人家,後來才得了一個員外郎的身份,算是脫離了商籍。行醫之人,跟行商之人一樣,都是靠本事吃飯,不偷不搶,有什麼好低人一等的?”
諸素素鬆了一口氣,笑道:“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這樣問你,是我對雪兒有個想法。”
杜恆霜一愣,“怎麼又扯到雪兒身上去了?”
諸素素從藥箱裡面拿出一本藥方冊子,對杜恆霜晃了晃,“霜兒,我把這本書給你看一個時辰,你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嗎?”
杜恆霜取過來瞧了瞧,翻了幾頁,看著那滿張滿紙鬼畫符一樣的藥方皺了皺眉,“一個時辰肯定背不下來,一天差不多。”
諸素素就道:“可是你知道嗎,我把這本藥方冊子給雪兒看過一次,她只花了半個時辰,從頭看到尾,就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了。”
杜恆霜似乎一點也不吃驚,笑著頷首道:“這是雪兒的本事。她從小就能過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