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孫耀祖真的心裡有她,她也認了。
只可惜,他心裡其實沒有她。他需要她,只因為她是一個倒貼的賤人!既出銀子養他們一家大小,又出勞力服侍他們一家大小!
這個天下,有比自己更賤的女人嗎?
孫耀祖等了半天,見杜恆雪還是不說話,愣愣地看著自己,有些不耐煩了,伸手要拉她的手,道:“好了好了,別鬧彆扭了。我答應你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還不行嗎?”
杜恆雪對自己感覺到極度的厭惡,用力甩脫孫耀祖的手,輕聲道:“對不起,我不想回去。我在給姐姐看孩子,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孫耀祖愣了,瞪著眼睛看了杜恆雪半晌,指著她的鼻子道:“你還要拿這個藉口敷衍我對不對?”
杜恆雪愕然,“我沒有敷衍你。我確實要給姐姐看孩子。”
“啊呸!”孫耀祖大怒,他餓了一天,實在沒有那麼多耐性了,“蕭家那麼多下人,怎麼會讓你一個出了閣的姑奶奶看孩子?你還想騙我?!你就是好吃懶做,不想回去服侍我們一家人!”
杜恆雪眼裡湧出淚花,無數的淚水從她臉上潺潺而下,她哆嗦著唇,伸出自己的雙手,舉到孫耀祖面前,哽咽著道:“你看看我的手,我在你們家一年,唯一得到的東西,就是這雙粗糙不堪的手。——孫耀祖,我從小到大,沒有服侍過人,只有別人服侍我。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說著,杜恆雪哭著跑進了大門裡面。
孫耀祖也氣得說不出話來,怒氣衝衝地衝下臺階,上了馬,狂奔回家的路上,被夜風一吹,才很是後悔。
剛才實在是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若是雪兒真的不回家,他們可怎麼辦呢?吃飯是小事,雪兒她姐姐說,還有五十萬兩銀子的添妝呢,豈不是再也到不了手裡?
孫耀祖想了想,策馬拐了個彎,往京兆尹許府那邊去了。
許紹剛吃完晚食,在外書房練字。
聽說孫耀祖來訪,許紹想了想,將手中的狼毫筆擱在筆架山上,讓人領了孫耀祖進來。
“岳父大人。”孫耀祖長揖在地。
許紹嗯了一聲,抬了抬手,讓他坐下,“有事嗎?”
孫耀祖委屈地道:“岳父大人,大姨姐回來之後,就把雪兒接到她家,說是給她看孩子,到現在都不讓她回家。我們一家人沒了雪兒,飯都吃不下,我娘都氣病了,在床上起不來呢。”
許紹“哦”了一聲,不動聲色地道:“柱國侯夫人兩年沒有歸家,如今剛剛回來,思念妹妹接過去住幾天也是人之常情,你這麼急吼吼地來找我,不會是想我給你出頭吧?你不是不知道,雪兒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吧?”
孫耀祖沒料到許紹撇得這樣清,張口結舌一陣子,道:“可是,岳父大人……”
許紹揮手止住了他的話,“雪兒姓杜,並未改姓。岳父大人這個稱呼,實在是擔當不起。孫探花還是不要亂叫岳父。”
這話跟當初許紹上門求孫家夫婦來許家向杜恆雪提親時候的言辭完全不一樣。
孫耀祖不知道再怎麼接著說下去。
他來許家,本來是指著許紹給他撐腰,去把杜恆雪接回來的。
許紹撇得一乾二淨,孫耀祖的話就說不出口。
孫耀祖悻悻地回了家,對孫許氏和孫正平道:“爹、娘,許大人不承認是我的岳父。他說雪兒沒有改姓,不姓許,姓杜,他不能算我的岳父。”
孫許氏吃了一驚,忙問道:“你去許家做什麼?你不是去接雪兒回家嗎?”
孫耀祖不肯說是自己說錯了話,惹得雪兒不快,所以才不肯回家的,只是避重就輕地道:“我讓她回來,她不肯,說在蕭家更舒服,不想幹活兒。我只好去求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