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你過來。”
那婢女抬眼看了看,見只有曾氏一個人坐在那裡,遲疑著走過去行禮問道:“大夫人,謝夫人呢?”
這婢女雖是剛從封娘子那裡接來的,但是對許家內院的情形也很瞭解。
其實不止許家內院,長安城這些高官的內院,她們都有所瞭解。封娘子所圖不小,除了她們這幾個由穆媽媽調教的人手之外,她知道,在別的地方,還有好些個像她們一樣身份的人,在受別人的調教。那些人的長相,當然跟她們這幾個不一樣。好像是按長相劃分的圈子……
曾氏上上下下打量她,又拉起手細看她的皮子,道:“不錯不錯,真是不錯。——那柱國公也真是粗魯,不懂憐香惜玉,怎麼就打了你一個耳光呢?”
那婢女臉色一下子紅了,尷尬地道:“總是奴婢伺候得不合適,讓大人生氣了。”
“不相干的人,生什麼氣?”曾氏笑嘻嘻地將謝氏的話端了出來。她越看這婢女越高興,甚至都快腦補出這女子終於讓蕭士及“寵妾滅妻”,杜恆霜失寵被逐的畫面,興致陡然上來了,特別想看看杜恆霜被當面打臉的樣子。
“來,跟我過來。既然是送給蕭大人了,你也當去見見蕭夫人。以後她是姐姐,你是妹妹……”曾氏將手裡的檀香木念珠收了起來,笑吟吟地站起來。
那婢女忙惶恐地道:“不敢當不敢當!奴婢只是奴婢,怎敢跟秦國夫人稱姐道妹?大夫人折殺奴婢了……”
“是哦,我說錯話了,該打該打!”曾氏作勢拍了拍自己的面頰,問清楚了杜恆霜做客的地方,帶著這婢女興沖沖過去了。
蕭士及那邊聽說這許家沒有當場處置這婢女,卻是要把這婢女送到自己府上,任憑自己處置,越發確定了對方的動機。他想了想,叫了自己親近的隨從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話,最後道:“一字不漏,說與夫人身邊的知數聽。”
那隨從應了,匆匆去了二門,要見他們柱國公府夫人的貼身侍婢知數。
知數匆匆來到二門,問他有什麼事。
這隨從就把蕭士及的話一字不漏說與她聽,並且也讓知數一字不漏說與夫人聽。
知數聽了很是不滿,但還是偷偷對杜恆霜說了。
杜恆霜仔細想了想,也明白了蕭士及和許家的意思,卻也沒有別的法子可想,徒留一聲嘆息罷了。
許言朝過來看方嫵娘,見杜恆霜坐在這裡,本想當沒看見。但是杜恆霜對他笑了笑,他就沒轍了,垂頭喪氣地隨便拱了拱手,當是打了招呼,然後去向方嫵娘問安。
方嫵娘沒有看見姐弟倆打的機鋒,拉著許言朝問了幾句小孫子的話,就放他出去了。
杜恆霜跟著送出來。
許言朝在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道:“秦國夫人不必送了。以後,我們還是形同陌路比較好。”
杜恆霜慨嘆一聲,柔柔地道:“嗯,我曉得。”頓了頓,又道:“不過,你雖然不再當我是姐姐,但我永遠當你是弟弟。若是有甚煩難,不要見外。你幾個外甥都跟你親得很,不會不幫你的。”
許言朝的淚水奪眶而出,不過他到底沒有回頭,大步出去了。
杜恆霜搖了搖頭,剛要進去,就看見好久不見的曾氏滿臉春風地帶著幾個丫鬟婆子走了過來,便駐足對她頷首:“曾大夫人,來給老夫人請安嗎?”
論理,方嫵娘是曾氏的婆母,雖然不是嫡親婆母,而是繼婆母。
曾氏從來就沒有把方嫵娘當做是婆母,現在連許紹都死了,她更是不在乎了。
“秦國夫人,我是專門來恭喜你府上添丁進口的!——來,你過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曾氏親切地問那個身穿胡服的婢女。
那婢女含笑上前,對杜恆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