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我娘來一趟。”
杜恆雪也很訝異,不過她也很快跟上杜恆霜的節奏。她知道,姐姐是要來一次“認親”,將爹爹的身份坐實下來,便忙道:“他們哪裡進得去許家?況且這樣大的事,得我親自跑一趟,將娘偷偷帶過來。”
杜恆霜應了,“還是你想得周到。那就麻煩你了,雪兒。”
“那也是我爹。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杜恆雪故意說道,然後穿鞋下榻,往門外急匆匆走去。
知數命人將杜先誠帶到內院的花廳。
杜恆霜換了身衣裳,忙忙地趕了來。
她一進花廳,就看見一個戴著蹼頭的老人,端正地坐在花廳上,出神地盯著他手裡的茶盞。
杜恆霜強自鎮定下來,將下人遣得遠遠的,一個人進了花廳,輕輕叫了聲“爹……”
杜先誠抬頭,看見自己的大女兒站在門口。依然是雪膚花貌,似乎歲月的痕跡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
杜先誠咳嗽一聲,站起來拱了拱手,故意問道:“請問您是……?”
杜恆霜莞爾。她知道,杜先誠當年離開長安的時候,自己才五六歲,雪兒才兩三歲。過了這麼多年回來,他是不可能認得自己的。
所謂做戲要做全套,他們當然要謹慎一些。
杜恆霜慢慢坐了下來,也不再叫杜先誠“爹”,只是跟他說著閒話,問他家裡都有誰,這些年都去哪兒了。
杜恆雪心急火燎地趕到許家,衝到方嫵娘房裡,將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遣走了,拉著方嫵娘低聲道:“娘,爹回來了……”
方嫵娘沒反應過來,不解地摸了摸杜恆雪的額頭,“雪兒,你怎麼了?撞客著了?說什麼胡話呢?”
杜恆雪的“爹”,不管是許紹,還是杜先誠,都不在了……
杜恆雪著急地道:“不是啊。是……是我爹,杜先誠,他回來了,用的是他的真名!”
“什麼?”方嫵娘吃了一驚,“他真的用的真名?!”
上一次,杜先誠回來的時候,為了保全方嫵孃的名聲,用的是杜那茲的假名。也因此,杜恆霜和杜恆雪都不能公開叫他“爹”。後來杜先誠幫杜恆雪弄了個“柔嘉縣主”的稱號,收了她做義女。
不過這一次,杜那茲是永遠不會回來了。
回來的,是杜先誠。
既然杜先誠回來了,自然是要認女兒的。那妻子呢?
方嫵娘突然覺得心裡翻騰得厲害,無數的酸甜苦辣鹹都湧上心頭,讓她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娘,您怎麼了?不舒服嗎?”杜恆雪發現方嫵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又很快變得緋紅,像是發高熱一樣,但是很快她眼裡的眸光又黯淡下去,整個人變得異常平靜。
方嫵娘想起自己的兒子許言朝,搖了搖頭,道:“他回來了又怎樣呢?唉……”
杜恆雪急道:“娘,您別這樣啊。沒有您,我們怎麼認回爹啊?您想想,爹走的時候,我和姐姐才多大?如今他貿貿然跑出來,說他是杜先誠,我們當然要透過您才能真正認回他,相信他的身份啊!”
從程式上說,當然是這樣的。
因為這是做給別人看的。別人並不知道,前些年杜先誠就回來過。
所以現在的“杜先誠”,是一個自從三十多年前離開長安,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的人。
確實也只有方嫵娘能“確認”他的身份。
方嫵娘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嗯,那是應該的。你帶我去吧。”
杜恆雪放下心,叫了人過來,吩咐道:“我要帶我娘出去走走,下午就送回來了。”
謝氏忙趕過來,問道:“要不要給老夫人派車?”
杜恆雪搖頭道:“坐我的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