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而已。
永昌帝聽說了,還將安子常召到宮中,親自安慰他一番,待聽到安子常無事,有事的是他的妻子諸素素,永昌帝十分同情,大筆一揮,立刻就把諸素素的誥命批了下來。
諸素素還沒有廟見呢,就成了實打實的一品國公夫人誥命,一時在京城的貴婦當中,除了嫡長公主平樂公主,沒人有她的位份高。
三朝回門的時候,諸素素沒有回柱國侯府,而是回了自己孃親和繼父的家裡。
這也是事先跟杜恆霜說好的。
諸素素的孃親尤倩娘和繼父吳屠戶的家,跟諸家以前的小院子在一個裡坊,和吳世成、劉秀才的家,當然也在一起。
國公夫人三朝回門,那排場,那氣度,嘖嘖,讓那個裡坊的人足足說了一年,說得吳世成和劉愛巧如同過街老鼠一樣抬不起頭來。
“吳世成!孩子哭了,你還不去換尿布!”頭上蒙著一塊灰布巾子的劉愛巧因為生了孩子,產後失於調養,顯得面黃肌瘦,不復當初水靈靈的俏模樣。
蹲在門口看著國公府車駕來回奔跑的吳世成抱著胳膊,木木呆呆地看著一身錦繡的諸素素從車裡下來,那個俊美不凡的安國公牽著她的手,滿臉笑容,跟她一起進了吳屠戶的小院子。
居然還真嫁了……
吳世成很是茫然。
他想不通,安國公那樣的人,位高權重,又是安西王族出身,怎會娶諸素素這樣一個既沒家世,又沒名聲的遊方郎中?難道是安國公得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病,需要諸素素幫他遮掩一二?
吳世成想得腦殼發痛,都想不出理由。
“吳世成你這頭豬!你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還不給我去帶孩子做飯!你要累死我女兒啊!”一聲暴喝在吳世成耳邊響起來,同時頭上捱了重重一棍子,打得吳世成頭上瞬間出現一個紫紅的大包。
劉秀才舉著一根粗棍子,氣喘吁吁地站在吳世成身後。
他真是瞎了眼,千挑萬選,給自己的女兒挑了這樣一個眼高手低,一點本事都沒有的男人,誤了女兒的一生,也讓自己下輩子都無福可享。
“你又打我!——我說了已經沒米了,做什麼飯啊!”吳世成大吼一聲,從地上站起來,奪過劉秀才手裡的棍子,握在手裡掂量掂量,嚇得劉秀才抱頭就跑。
哼!
吳世成將棍子咣噹一聲扔到地上,氣呼呼地大步離開了院門口,到小酒館喝酒去了。
這些天來,他覺得喝醉了最舒服。
一醉解千愁真不是白說的……
劉愛巧扶著牆從屋裡出來,看著大開的院門,還有在院門口指著外面叫罵的劉秀才,有氣無力地道:“爹,您幹什麼啊?在門口那麼大聲,讓街坊鄰居聽見該多丟人啊……”
“丟人?他不嫌丟人,我怎麼會丟人?”劉秀才說得急了,爆出一大聲猛烈地咳嗽,咳得腰都彎下去了。
劉愛巧扶著腰道:“爹,您也該去看看郎中啊,一直這麼咳也不是事兒。”
“看什麼郎中?家裡都沒米下鍋了,還看郎中?——沒事,放心,咳不死。”劉秀才又咳嗽兩聲,用拳頭堵住嘴,慢慢調息,在牆邊緩緩坐下,看著院牆上的天空出神。
過了半晌,劉秀才像是下了決心,對劉愛巧招了招手,“巧兒,你過來,我有話要說。”
“什麼?”劉愛巧皺了皺眉,“爹,還是您上來吧。我這身上還沒好,走不得路的。”
劉秀才瞪了她一眼,還是撐著牆根慢慢站起來,走到臺階上劉愛巧站的地方,低聲道:“巧兒,這樣下去不行啊。你想這樣過一輩子?”
劉愛巧也瞪了劉秀才一眼,“爹,您又想怎麼樣?當初是您說吳世成是個官兒,非讓我嫁他。如今怎麼又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