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這屋裡真是連自己站的地兒都沒有了……
穆夜來不由自主地咬起指甲,坐在窗前冥思苦想,要如何將封裴敦的心思挽回來。
她有時候回想上一世自己是如何把蕭士及攏在手裡的,看看能不能對這一世有幫助。可是在她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之前,她還能信心滿滿。如今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卻再也不想去回憶那一世的事情。
況且封裴敦跟蕭士及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蕭士及對杜恆霜一心一意,只要能跟杜恆霜沾上邊的,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是封裴敦就不一樣了。他這人,太花,很難對某個人或者某個東西專一。
先前他對穆夜來也寵過一陣子,後來夢兒進門,他一顆心都偏到夢兒那裡去了。
輸給邵氏也就罷了,橫豎她是原配正室,而且她到底年紀大了,穆夜來並不把她放在眼裡。
可是夢兒就不一樣了。
夢兒比穆夜來還年輕,而且天生嫵媚入骨,又是丫鬟出身,在封裴敦面前能軟得像攤泥,被踩在地上都一副無怨無悔地賤樣兒……
穆夜來在心裡深深看不起夢兒。
但是就算看不起,她也必須重視這個對手,不能掉以輕心。
她的眉頭皺得更緊,在腦子裡不斷想著法子。
“二夫人,那封儉又來了……”她的婆子走過來,臉上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穆夜來心裡一動。以前她不想敷衍封儉,不過這一次,她心裡煩,正想找人說說話,就道:“讓他回去。你命人套車,我要去東市買些絲線。”這是要出門散心的意思。
那婆子笑著應了,出去命人套車,扶著穆夜來上車,往東市去了。
穆夜來在外面逛了一圈,就進了一個店鋪歇腳。
那裡是穆夜來出銀子給封儉開的綢緞鋪子,別人都不曉得。
封儉在後堂接著她,擺了一桌酒菜,笑著道:“小嫂子,過來坐。這是上好的惠泉酒,來來來,喝一杯。”
穆夜來心裡煩悶,走過去坐下來,熟不拘禮地接過酒杯喝了一口,道:“你倒是過得快活。你的夢兒如今在伯爵府是大紅人,把我都擠下去了。”
封儉笑了笑,“這叫各有前因莫羨人。不過小嫂子,我堂哥如今應該歇在小嫂子房裡吧?你想,夢兒有身孕,大嫂剛生了兒子,只有你是空著的……”
穆夜來瞪眼,將筷子往桌上一拍,道:“這種話也是你說的?!——還要不要臉了?”
“要臉?若是要臉,小嫂子為何到我這裡來吃酒?”封儉笑吟吟地道,又給穆夜來斟了一角酒,“小嫂子別急。生兒子,誰不會?以後堂哥跟小嫂子生上十個八個,小嫂子煩都來不及呢。”一邊吃酒,一邊哄得穆夜來心花怒放。
從這鋪子裡出去的時候,穆夜來喝得多了,走路都有些不穩當,眼角眉梢添了些許春意,心裡的疙瘩也漸漸消了,只想著要把封裴敦勾到她屋裡來。
但是封裴敦這一陣子忙著朝堂裡面的事,一心想多立戰功,竟然主動請纓,跟蕭士及一起去范陽整編那邊刺史的軍士去了。
封裴敦一走,穆夜來就沒了指望,只得夾了尾巴做人,除了出去跟封儉吃吃酒,別的時候都老老實實在家裡,教她的二哥兒唸書。
她的小女兒,被封裴敦取了個名字叫善姐兒,她卻是連面都很少見。
到了二月裡,封伯爵府舉辦了盛大的雙滿月禮。
連封裴敦都從范陽趕回來,給邵氏和孩子帶來了豐盛的禮物。
穆夜來見了,心裡更是膈應,手裡的帕子快被她絞碎了。
“老爺,我們二哥兒天天說想著老爺呢。”穆夜來領著兒子上前,給封裴敦行禮。
封裴敦